嚴林的語氣一如往常的冷靜克制,但耳根卻微微泛紅。
尹香香也沒想到這位一身鐵血氣息的男子竟會如此鄭重地向自己行禮,她的臉頰頓時浮起一抹紅暈,連忙搖了搖頭,聲音微微帶著些羞澀:“嚴公子客氣了……”
她眼神微微一躲,像是不敢直視嚴林的目光,而后輕輕拉了拉旁邊姐姐的衣袖,道:“爹,宴席還未結束,您和客人慢慢用膳,我們姐妹先回房了。”
尹鯊鯊微微一笑,拉著妹妹的手,朝著武陽、嚴林、趙甲三人福了一禮,隨后轉身離開。
看著姐妹二人離去的背影,武陽臉上露出一抹促狹的笑意,轉頭看向嚴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壓低聲音戲謔道:“嚴兄,方才你可是看得目不轉睛,是不是一見鐘情,陷入愛河了?”
嚴林身軀一震,猛然回過頭,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胡說八道!”他皺眉瞪了武陽一眼,顯然不想深談此事,故意扯開話題道,“武兄,你的酒還沒喝完,別顧著胡亂語。”
武陽哈哈一笑,也不再多,倒是一旁的趙甲瞇著眼,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嚴林,心中已有些明白,暗道:這家伙平日里殺伐果決,今日倒是被一個姑娘弄得心神不寧了。
尹天震看在眼里,卻未多,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隨后舉起酒杯:“來,諸位,今日相聚尹府,且不論往昔功業,單論這份緣分,也該再飲一杯。”
“尹家主說得是!”武陽三人舉杯,豪飲而盡。
宴席繼續,觥籌交錯間,氣氛愈發融洽。
尹天震與武陽暢談甚歡,話題從同會縣漆林的合作,聊到楚烈國的政局,再到如今天下各方勢力的變化,無一不談。
武陽也從尹天震口中得知,尹家這些年在楚烈國的發展遠比他想象得更加龐大,不僅在漆業上獨占鰲頭,甚至在航運、絲綢、瓷器等領域也有廣泛涉獵,與各國、各勢力均有深厚的商貿關系,堪稱真正的富可敵國!
直至夜深,酒席將散,尹天震忽然放下酒杯,輕輕拍了拍手掌。
“啪——啪——”
門外立刻走進一名身穿青衣的老者,正是尹府的大管家。
只見他雙手端著一個托盤,穩穩地走上前,將托盤放在桌上。
武陽、嚴林、趙甲三人目光望去,只見托盤上整齊地放著一疊厚厚的銀票,以及三塊雕刻精美的玉牌。
尹天震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武統領,尹家知恩圖報,今日你既然來了尹府,老夫便不能讓你空手而歸。”
他輕輕一推托盤,繼續說道:“這里是五萬兩銀票,贈予你們三人。待你們回到劉蜀之后,也能有充足的銀兩辦事。”
五萬兩?!
武陽三人不禁微微一驚,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但還不等他們驚訝完,尹天震又指了指那三塊玉牌,鄭重道:“這三塊玉牌,乃是尹家的貴人牌。凡持此玉牌者,便是尹家的貴客。今后,無論你們走到天下何處,只要進入尹家商行,皆可得到尹家的幫助。”
此話一出,武陽三人皆大吃一驚!
武陽臉上滿是震撼,他當然明白這三塊玉牌的價值。
尹家不僅僅是楚烈國最大的漆商,甚至在天下范圍內都有龐大的商貿網絡!這三塊玉牌若是拿在手中,幾乎可以得到極大的便利!
他連忙擺手,鄭重說道:“尹家主,這禮實在太重了,萬萬使不得!”
尹天震笑道:“何謂‘萬萬使不得’?若非武統領當年在同會縣順水推舟,我尹家又何來如今的漆業大興?此等大恩,區區五萬兩白銀,不過是小小謝意罷了。”
武陽還是連連搖頭:“尹家主重了,當年的事不過是彼此合作,談不上什么恩情……”
尹天震微微一頓,忽然語氣一沉,認真說道:“武統領,人生難得幾回緣分,老夫看得出來,你此行絕非普通回鄉復仇,而是肩負大志。”
他盯著武陽,緩緩說道:“既如此,何不收下?”
一旁的尹勝也開口附和:武統領,這可不是隨便贈送,而是我尹家發自真心的謝禮,也是一種承認。”
趙甲和嚴林對視了一眼,心中也極為震撼。尹家竟然愿意拿出如此重禮,可見對武陽的認可和重視!
武陽深吸一口氣,知道再推辭下去只會顯得矯情,于是鄭重地站起身,向尹天震深深一拱手,肅然道:“既如此,那武陽便厚顏收下!這份恩情,武陽銘記于心!”
尹天震哈哈一笑,擺手道:“客氣什么?今日不過是開始,往后,我們還有許多共事的機會。”
武陽鄭重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這一夜,武陽不僅收獲了一筆龐大的資金,更收獲了一個足以影響天下格局的盟友——尹家!
而一旁的嚴林,望著窗外的夜色,心中卻浮現出一個溫柔的面容……尹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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