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音卻只是冷笑了一聲。
她長得好,卻偏偏冷著臉,眸光冷冽,尤其有種壓迫感。
永盈縣主招架不住,可是她畢竟是親王的女兒,就算是強裝也得裝出氣勢來,挺了挺胸膛,“怎么了?我說錯了嗎?本來就是!誰知道你從哪里得來的豹子,養在這兒,今日咬了我,明日豈不是還要咬我太子哥哥?”
“蕭棠荷。”
蕭攸瀾的嗓音忽然響起。
永盈縣主猛地抬頭望去,“太子哥哥,我……”
不等她訴苦抱怨,蕭攸瀾率先出聲:“這豹子是孤送的禮物,你對此有何不滿?”
永盈縣主一愣。
太子送禮物,給她?
蕭攸瀾站在南雪音的身后,身形高大,垂了眼睛看下來的時候,顯得十分疏離。
永盈縣主下意識道:“可是它咬我……”
南雪音冷冷開口:“那就把鞋子脫下來看看,傷成什么樣了。”
她分明沒有聞到血腥味,小羊還小,沒學過捕獵,照理來說,不會咬得很重。
永盈縣主還想說什么,蕭攸瀾卻道:“脫。”
南雪音的話,她可以不予理會,可是蕭攸瀾的話,卻不得不聽從。
永盈縣主輕輕咬下唇瓣,認命地低下頭,脫下鞋子,接著是襪子。
右足肌膚雪白,連一丁點紅痕都沒有。
南雪音瞥了一眼,嘴角便抬起了諷刺的笑,“有一丁點的傷痕嗎?裝什么委屈。”
永盈縣主訕訕地說不出話。
南雪音卻并沒有輕易放過她,目光仍涼颼颼地落在她的臉上:“倒是你,憑什么踢踹我的小豹子。”
她一字一頓,道:“道、歉。”
永盈縣主一怔,堂堂縣主,怎么可能說道歉就道歉?
當即望向了蕭攸瀾,希望太子哥替她說話。
看見蕭攸瀾的神色,永盈縣主心中咯噔一聲——他的臉色,竟然出奇冷淡。
果不其然,下一瞬,蕭攸瀾道:“道歉。”
他是站在南雪音那邊的。
永盈縣主滿心委屈,努力辯解:“太子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啊!”
蕭攸瀾并不說話,只是那樣靜靜地看著她。
永盈縣主從小接觸這位太子哥哥,知道這樣的表情是他發怒的先兆。
太子生氣從不會大張旗鼓地怒斥、板臉,只是這樣沉默不語。
而比起前者,太子的沉默更令人感到害怕。
永盈縣主別無他法,只能低下頭,含著哭腔,老老實實地道:“……對不起。”
南雪音摸了摸小羊的腦袋,問它:“聽到了嗎?”
作為豹子,其實很難理解人類話語的意思,但是小豹是一只聰明的豹,根據他們的表情、語氣可以大概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
總而之,小羊知道這是對自己有益的事情,哼哼叫了兩聲。
南雪音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抱著小羊往外走去。
經過永盈縣主身邊,她略作停頓,“這次先放過你,下次再敢欺負我的小豹子,就不是這么簡單。”
說完,大步流星頭也不回地走了。
永盈縣主悶頭穿鞋穿襪,穿完了,腳踩在地上,眼淚忽然順著臉頰不斷滑落了下來。
蕭攸瀾瞥見了她的眼淚。
“縣主,你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