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疼。”蕭攸瀾的語氣明顯虛弱。
“江蓮兒刺傷你,你不降罪她?”南雪音又問。
“事出有因,”蕭攸瀾道,“倘若她蓄意傷害,我自然要降罪。可她是為了自己的父親。我很難狠得下心。有的時候,我只覺得,天下百姓皆苦,我身為太子,做的事情實在太少。讓他們陷入絕望境地,有我的錯。”
南雪音的心腸驀地一軟。
過去她所遇見的權貴官員,都只會說:百姓窮、餓肚子、死人,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做得已經夠多了!都怪那些刁民自己,又蠢又懶!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位高權重的人,說是自己的錯。
“小雪,你心情不好。”
蕭攸瀾凝視著她,很快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南雪音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蕭攸瀾短暫一沉吟,便猜到了,“遇到蕭鳴玉了?”
南雪音愣了一下。
太子是不是……太聰明了?
“一來,眾所周知蕭鳴玉對我這個東宮太子的位置虎視眈眈,祖母太后壽筵上我遭遇襲擊,他肯定內心存疑,一有機會,便要去找樓蘭國的使者一探究竟。二來,”蕭攸瀾頓了一下,語氣透露出幾分無奈,“他好像總是會讓你不開心。”
南雪音又是一愣。
這一點,她并沒有意識到。
“或許是因為你還喜歡他,或許,是因為他做的一些事、說的一些話令人失望,但是……”
蕭攸瀾眉眼含笑地望向她,“真的那么不開心的話,要不要咬我一口?我記得,之前我惹你生氣,你總是咬我一口,就解氣了。”
南雪音的心口又是一陣柔軟。
她終于下定決心,丟開了手中的竹編小籠子,哼了一聲:“才不要。”
她咬他,也不知道爽的究竟是誰。
邁步往里走,南雪音著重強調:“我沒有不開心。”
蕭攸瀾順著她說:“是我看錯了。”
壓低了嗓音,“我笨笨的。”
這話聽得南雪音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不是笨笨的,是茶茶的。
“所以,一回來就找我,是因為想我了嗎?”
“不是,”南雪音想也不想就否認了,“下午我要再去見一次烏墜。”
“今日不是見過一次了?”
南雪音皮笑肉不笑:“我懶得拆穿你。”
蕭攸瀾沒忍住笑了一聲,“好吧。”
其實今日特許南雪音出去,他心里還是有些忐忑的。
他擔心她會逃走,雖說他手上還捏著烏墜,可他其實根本不會真的動手殺了烏墜,因為一旦烏墜死在東宮,也就意味著他與南雪音之間再無可能。
當然,蕭攸瀾留了后手,南雪音或許可以逃出去一段距離,但不等出城,就會被他逮回來。
但……
他自然是更希望,她可以自己回來。
好在,她回來了。
回來之后立馬來找了他,還問他傷怎么樣了。
這怎么不是一種在意呢?
蕭攸瀾勾了下唇角,心中暗爽,但以他的性子,這種時候肯定是既要又要。
于是,他點了頭,“我可以讓你去見烏墜,這次,特許你們見面談話。”
又眉眼深邃地望著她,“但是,傷口疼。我想你幫我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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