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病著。
許肆月心臟抖成篩子,急忙從他腿上下來,不由分說把他往起拽:“跟我走!”
班主任氣急敗壞阻止,她匆匆說:“雪沉在發高燒,我帶他去醫護室!老師要是不想未來的狀元燒壞了,就別攔著!”
她又撥開學弟,深吸一口氣,擲地有聲:“我夸你好看是我眼瞎,沒當場拒絕是我混蛋,我道歉,至于女朋友,從來就沒可能,從現在開始,我手上牽的這個才是我老公。”
顧雪沉滾燙的手掙開她,十指攥著,骨節蒼白:“……我不是。”
口是心非!
聽到她叫老公不知道多喜歡!
許肆月抹了抹眼睛,握緊顧雪沉的手腕,一路大搖大擺走過學校的走廊,每一步都在擔心這場夢境會突然停止。
但等醫務室的校醫給顧雪沉量完體溫,拿了一把藥讓他吃下去以后,她依然還在這個世界里。
許肆月狠狠咬了自己一口,咬到見血,終于有了真實感。
她在車禍中摟著他的骨灰死了,又回到了高中,回到雪沉還在,一切都來得及的時候。
許肆月血糊糊的手捂著眼,不知道該痛哭還是該大笑。
她怕嚇到顧雪沉,一個人蹲去醫務室的角落里,埋著腦袋像個精神失常的小瘋子。
校醫出去了,醫務室里只剩下他跟她兩個人。
顧雪沉坐在床沿,許肆月抱膝窩在墻角,一邊哭,一邊抬頭盯著他看,又傻兮兮地甜笑,肆無忌憚夸:“我老公高中時候可真好看。”
顧雪沉強迫自己別開頭,指尖用力扣著,維持聲音平靜:“許肆月,我不是你心血來潮的玩具。”
她理虧地抿抿嘴,一點他熟悉的張揚傲倨都沒有,軟趴趴地咕噥了一堆,故意說的超小聲,讓他聽不見。
顧雪沉余光掠著她咬出的傷口和臉上的淚,清雋眉心擰成結,想知道她到底在說什么,又問不出口。
許肆月套路成功,桃花眼無助地垂著:“是不是聽不清啊?對不起我嗓子啞了,說不大聲,離你近點再說一遍好不好?”
她小碎步地挪,一直挪到顧雪沉身邊,趁他不防備,張開手臂一把抱住他的腿,仰起少女嬌俏哭紅的臉,小動物一樣水濛濛凝視他。
“我說,你不是玩具。”
短發蓋不住顧雪沉燒紅的耳根。
她眸子含淚一彎,把小巧下巴墊在他膝蓋上,纏綿地蹭了蹭,軟聲撒嬌:“你是我心肝寶貝大可愛,最甜最好的小阿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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