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市市郊,療養別墅區。
“嗯?他又回來了?”
躺椅上的聞老爺子睜開了眼,望向剛剛開口的人。
老管家笑瞇瞇地給他添了茶。
“可不是。坐著早上的飛機到了q市,中午趕去了市內。”
老爺子晃著躺椅琢磨:“這小子可不是這么出爾反爾的性格,這回怎么回事?這一次兩次的……”
“雖然不敢打包票,但我大約猜得著。”
老爺子瞪了老管家一眼,“跟我你還賣起關子來了是吧?”
老管家好脾氣地笑笑。
“不是,我這不是怕說了您又不肯信嗎?”
“……又?”老爺子撩撩眉毛,想了兩秒,反應過來,“噢……你又要說是因為一個小丫頭片子?”
沒等老管家解釋,他就擺擺手,“凈聽人胡說,你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老管家一點也不著惱,仍舊滿臉褶子都帶笑。
這么沉默了一會兒,聞老爺子又把眼睜開了,狐疑地看著老管家。
“難道真有個勾著他到處跑的女娃娃?”
老管家沒直接給結論,只說了個過程。
“按照下面人送回來的消息,跟小少爺一起回國的那個小姑娘,這次剛巧也在來q市的飛機上。”
“哦對。”
老管家一拍腦袋,變戲法似的掏出兩張照片來——
“這是今天中午剛送回來的,還熱乎著,您掌掌眼?”
聞老爺子不理會老管家話里話外的打趣,從鼻子間哼了聲,但還是伸手拿了照片。
第一張照片里拍的是輛出租車,正停在太陽地里的路邊。
駕駛座和副駕駛座都沒人,只后排坐著兩個人。
確切地說,是一個女孩兒靠著一個男人坐著。
女孩兒的頭抵在男人的胸膛上,正睡得安穩。
許是當時陽光有些烈,照片里被倚著的男人正擎著手臂,不偏不倚地擋在女孩兒的額頭前。
旁的看不分明,唯獨從這抓拍的角度瞧,男人注視著女孩兒的眼神柔軟而平靜。
——是聞嵩從來沒在他那個大約生性暴戾的小兒子身上見過的平靜。
太陌生了。
以至于他甚至覺著更大的可能性是照片里的人根本就不是聞景。
聞嵩抖了抖眉毛,捻到了下一張照片。
還是一樣的角度,唯獨不同的,就是出租車里的男人抬了眼。
——
他正迎視著鏡頭的方向,薄涼的眼神像是能撕破時空的鋒刃,正直直地與照片外的聞嵩對視。
看到這一張,聞老爺子嘆了口氣。
是他那個小兒子,沒錯了。
“……真不爭氣。”
老爺子把照片扔到了一旁的藤編茶幾上。
過了會兒聞嵩又問:“他就沒把攝像的怎么著?”
老管家笑了起來。
“這個比上次那個幸運得多,什么事兒也沒有——您沒看著嗎,第一張照片跟第二張照片中間拍攝時間隔了半個多小時,小少爺的姿勢都沒變一下。”
老爺子似乎仍舊有點沒法接受現實,憋了一會兒又問了遍——
“就為了照片里那個小姑娘,沒有別的隱情?”
老管家樂了。
“您覺著小少爺那個性格,什么隱情能讓他這么安安靜靜地給人當‘躺椅’和‘遮陽傘’?”
聞老爺子氣得扭開了臉,不說話。
“這樣不也好嗎,省得您擔心小少爺自己孤孤單單一輩子了。”老管家挑挑眉,“還是說,您不滿意這個小姑娘?”
“不滿意?我敢嗎?”
老爺子氣得眉毛都跟著跳,“老大家那小子因為他父母的事兒,到現在都不肯喊我爺爺呢——這個就更了,我要是今天插手,那小兔崽子明天就敢端把槍闖我的大院兒!”
“那您這是氣什么呢?”
“……”
老管家忍不住笑地打趣:“我知道,您就是吃那小姑娘的醋了吧?從來沒見小少爺在您面前這么聽話吧?——我跟您說,我還觀摩過現場,跟平常比起來,小少爺乖得完全不像同一個人。”
“……你是不是非得氣死我!”
老爺子坐在躺椅上瞪老管家。
老管家從善如流:“行行,那我不說了,關于那小姑娘的信息,估計您也不想聽,我這就下去給您重沏一壺茶去。”
“……你查那小姑娘了?”老爺子這會兒也顧不得其他的,招手,“過來給我講講。”
老管家本來就沒有要走的意思,聽聞嵩都不嘴硬了,也沒再賣關子。
“從之前小少爺訂票回國我就開始查了,確實查到不少東西。——這小姑娘的來頭,還真不算小。”
“怎么說?”
“她名義上有兩位父親,這兩位……您應該都認識。”
“……嗯?”聞嵩有點興趣地看向老管家。
老管家說:“小姑娘叫蘇桐,她生父是蘇兆程。”
聞嵩思索了兩秒,“信定集團那個ceo?”
“對。”老管家表情有點詭異。
聞嵩奇道:“沒聽說他有妻有女,瞞得很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