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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秦功 > 第三百八十九章:嬴政到來,給白衍的賞賜

                第三百八十九章:嬴政到來,給白衍的賞賜

                “身上的傷,便安心在府邸內靜養,不必著急回雁門。”

                嬴政看著白衍接過詔令后,輕聲說道。

                看著白衍那衣物,目光看向那日在大殿上,白衍昏迷后流血的肩膀位置。

                嬴政再一次想起那日在大殿,見到的一幕幕,想起那些宦官、侍女一臉恐懼不斷后退的模樣,以及大殿下,文武百官全都一臉著急的看著,卻無一人膽敢越步階上前保護他這個秦國王上。

                嬴政這幾日,在深夜夢中不斷被噩夢驚醒。

                在這幾日,嬴政也想明白,那些文武百官之所以都害怕越過臺階,是因為越過之后,很可能會被降罪,到時候還會有性命危險,時候也有可能地位都會受道損害,反之,只要不越過臺階,即使燕國刺客刺殺成功,他這個秦王被殺死,對于所有文武百官來說,秦國依舊會選舉出下一個秦王。

                只要不越過臺階,在文武百官心里,不過是再換一個秦王而已。

                那個階梯,或者說,在百官眼里,自己的性命比他這個秦王更重要。

                只有一個人例外。

                那一日,唯有眼前這個少年,擋在他這秦王面前,即使被那刺客重重的踢了一腳又一腳,也死活不讓刺客沖過身前,甚至最后刺客想要以命換命時,這少年都是毫不猶豫的拿命擋在前面,為他嬴政挨住那致命的一刺。

                這般對比之下,在嬴政心里,若非顧忌宗親以及朝中百官,一個洛陰,又如何能配得上白衍那日的舉動。

                “謝王上!”

                白衍看著嬴政,本想再次輯禮,然而看到嬴政那微微皺眉的模樣,連忙換了一個方式,單手背貼住額頭,緩緩彎腰行禮。

                這般不會拉扯到另一邊肩膀的傷口,又能代替輯禮,向嬴政表達擁護、敬重的意思。

                “你啊!”

                嬴政看著白衍的舉動,看著即使受傷,依舊見此輯禮的白衍,苦笑一聲,卻也不再堅持。

                嬴政在心中感慨,或許也正是少年這份倔強,才會讓少年在當初離開齊國之后,千里迢迢獨自一人,遠赴大秦,誓要回齊時讓外祖母的話語變成真。

                涼亭內。

                看著侍女端著草藥過來,白衍本想等會再敷藥,然而嬴政注意到后,卻開口讓侍女為白衍敷藥。

                在嬴政與白裕的注視下,白衍緩緩褪去衣物,露出年紀輕輕,卻有數道猙獰傷疤的身體,待侍女解開綁布后,一個血紅猙獰的傷口,出現在眾人面前。

                與白裕等人不同,那日在大殿上,由于白衍的肩膀滿是鮮血,嬴政也沒看清白衍的傷口。

                此刻,嬴政才是親眼看清白衍肩膀的模樣,這才知道,若非白衍那時候擋住,身體被刺出這般傷口的便是他嬴政,到時是死是活,可就真不一定。

                望著白衍身上那些舊傷疤,嬴政能感受到,這少年到底在戰場上,經歷過何等兇險的處境。

                “王上,微臣在雁門,已將邊騎......”

                白衍看著侍女小心翼翼的給自己敷藥,看到嬴政的眼神,少有被男子這般盯著,有些不習慣,于是岔開話題,與嬴政談著一些雁門的事情,以及邊騎與北方匈奴的情況。

                嬴政安靜聽著,沒有打擾白衍的稟報,時不時點點頭。

                一旁作為府邸正主的白裕,也跪坐在木桌后安靜的聽著,不過此刻白裕心里酸熘熘的,看著白衍,心里說不出的羨慕。

                從小立志成為祖父白起那般的將軍,白裕年紀輕輕便繼承爵位進入軍伍,這二十多年過來,已經步入中年的白裕,都還沒從未體驗過被王上如此關懷與恩寵,封地洛陰,洛陰不大,然而卻是在距離王城不遠處的渭河旁。

                滿是惆悵。

                白裕偷偷抬頭,看向嬴政。

                白裕可是清楚很早之前,父親便書信告知王上,白衍是齊國鄒氏之子鄒興,并非真的是白氏子弟。

                也就是說,王上此刻看著白衍,是知道白衍是從齊國而來,而且還是來自鄒氏。

                王上啊!你恐怕還不知道,這小子當初騙了我們白氏所有人,這小子根本不是什么鄒氏子弟,更不是鄒興!

                而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子。

                白裕想到這里,又看向一旁說雁門事情的白衍,眼神無比好奇。

                如今白衍這小子已經貴為秦國將軍,已是將爵,更連封地都有,足以光宗耀祖,振興門楣,白裕很想親眼看一看,白衍這小子到底出自那個士族,是沒落的士族,還是旁支庶出,這才選擇冒充鄒興。

                府邸內。

                伴隨著白衍敷藥完畢,侍女為其裹好傷口,穿上衣物。

                嬴政見到白衍已經脫離危險,性命無恙,終于是放下心,閑聊一會便要起身離開,返回王宮。

                畢竟下朝之后,一大堆事情都還要處理,每日不下兩石重的竹簡,需要親自過目,算上從這里回王宮的距離,嬴政清楚,今日很可能要忙碌到夜深。

                “恭送王上!”

                白衍與白裕見到嬴政起身要回王宮,連忙跟著起身,緩緩輯禮。

                “嗯!”

                嬴政點點頭。

                不過就在嬴政離開涼亭前,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腳步。

                “白衍,差點忘記還有一件事情。”

                嬴政轉頭看著白衍。

                “據那燕國副使秦武陽的招供,燕丹十分愛慕田氏田鼎之女,曾數次去齊國拜訪,如今燕丹圖謀刺殺寡人,寡人不知田鼎是否參與此事,然,寡人已經遣使趕赴齊國,告知齊王此事。”

                嬴政說話間,對于田鼎有沒有參與這件事情,或者燕丹行刺的這件事背后,是不是田鼎在唆使,都不清楚。

                不過如此明顯的刺殺,按照嬴政對田鼎的了解,田鼎大概率不會參與其中。

                眼下唯一確定的是,那燕丹曾經數次去齊國田氏拜訪,是事實,是秦武陽為求活命而供出來的事情。

                故而,不管田鼎有沒有參與刺殺這件事,對于那田鼎,嬴政需要親自見一面。

                除因需要敲打田鼎一番外,更重要的是秦國伐燕時,齊國絕對不能插手。

                只要田鼎不在齊國,已經被秦國收買的齊相后勝,就能確保齊國朝堂上下,不會有人進齊王,阻攔秦國滅燕國,就算有,話語權也遠非田鼎這般重。

                想到這里。

                嬴政轉過身,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輯禮的白衍。

                “田鼎到時很可能會出使秦國,倘若田鼎日后出使秦國,等到咸陽,便由你負責接待田鼎。”

                嬴政囑咐道。

                眼下之所以特地告知白衍,并且故意讓白衍去接待,是因為嬴政清楚,當初就是田鼎命人,把白衍趕出齊國,等田鼎來到咸陽,到時候白衍接待田鼎時,是否要向田鼎說明曾經的身份以及當初的事情,便由白衍自己決定。

                曾祖父昭襄王恩寵丞相范睢,知曉范睢在魏國遭遇后,能做主讓范睢報私仇。

                如今他嬴政不僅要田鼎來秦國,也同樣給白衍這樣的機會,并且如曾祖父對范睢那般,給白衍撐腰。

                遠交近攻。

                嬴政清楚眼下還不是與齊國宣戰的時機,但不代表他嬴政不能讓自己的將軍,把昔日的羞辱還回去。

                “諾!”

                白衍聽到嬴政的話,為之一愣,隨后連忙領命,看著眼前嬴政的眼神,白衍似乎感覺到嬴政所想要表達的意思,心中對嬴政滿是感激。

                站在涼亭內的呂生聽到自己的姑父要出使秦國,也是一臉錯愕。

                而白裕與胡母敬看到嬴政囑咐完白衍后,轉身朝著涼亭外走去,互相對視一眼,此前他們不知道燕丹與田氏還有這般瓜葛,故而認為日后出使秦國的齊使中,定不會有田鼎。

                沒想到,田鼎此前居然與燕丹還有關聯。

                眼下聽到嬴政的話,二人清楚,在燕國刺殺失敗后,如今秦國已經遣使臣去齊國臨淄,那沒有意外的話,此番齊王為脫干系,不被遷怒,也定會讓田鼎趕來咸陽,親自與嬴政解釋清楚。

                不過二人都有些疑惑,為何王上會讓白衍負責接待田鼎。

                ........

                “封地!洛陰!”

                白裕的書房內,白仲跪坐在木桌后,白伯與白巖則一臉失神,時不時呢喃著。

                房間內很安靜。

                就連老者白仲,此刻那老邁的臉頰上,都滿是復雜。

                方才聽到那少年得到封地,別說其他人,就是白仲,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家父,王上離開后,恰巧贏侃大人前來府上探望白衍,如今白衍與良人,都在作陪。”

                魯氏在侍女的陪伴下,來到書房內,對著白仲說道。

                “嗯!”

                白仲聞,點點頭,沒有意外。

                白衍早已經有著屬于自己的人脈,得知白衍醒來,前來看望實屬正常,而且白仲十分清楚,白衍獲得封地食邑的消息傳出去,彼時拜訪白衍的人,會更多,多到讓人咂舌。

                “即使醒來,他依舊沒有告知叔裕身份?”

                白仲看向魯氏,眉頭微皺,輕聲詢問道。

                魯氏搖搖頭。

                這般模樣別說白仲,就是白伯與白巖,都忍不住嘆息一聲。

                如今整個白氏與白衍的關系,最大的間隔,便是他們至今都尚不知曉,那白衍真實的身份以及來歷,那少年此時在他們眼里,就像一個謎。

                “父親,或許如叔裕那般說,既然他不說,吾等亦不再多問,一切......照舊即可!”

                白伯率先開口,不過說到最后,看到白巖臉色有些難看,聲音不自然的變小一些,眼神也躲閃不敢直視仲弟。

                白伯也清楚,自己這般做法與兩年前無異,有些不顧仲巖的感受。

                畢竟誰也不愿意把女兒許配給一個都不知道來歷與姓名的人。

                但眼下。

                這也是實屬無奈。

                而且白伯也清楚,如今別說他,就是父親、叔裕,乃至仲巖他自己,都已經不舍得,也不可能再把那少年拱手相讓給別人,或者拒之門外。

                想到這里。

                白伯也不再說話,懶得再做惡人,既然事關君竹,那邊讓仲巖自己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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