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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 搭救‘兒媳’

                卻說邢氏自從領了賈赦的吩咐,就整日里愁的什么似的,前兒尋了迎春來,一張嘴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上回就已經用了色誘的法子,這回難道還能把她剝光了,打包送到焦順面前不成?

                邢氏倒是沒什么意見,迎春八成也不敢有什么意見,可賈赦卻偏偏交代了不能假戲真做。

                這可真是愁煞人也!

                第二天早上起來,白頭發都多了幾根。

                邢氏對著梳妝鏡小心翼翼拔下來,托在掌心上凝目良久,最后對著鏡子幽幽一嘆。

                自己如今顏色日衰,又沒有子女傍身,一身榮辱全都維系在大老爺的息怒上,若再這么猶猶豫豫下去,誤了大老爺的要事,卻哪還有什么未來可?

                罷了~

                那焦順即便怒而生怨也是許久之后的事,何況自己也已經布置下了備案——自家的侄女身份雖差了些,配個家奴出身的焦順也足夠了。

                想到這里,邢氏終于下定了決心,準備等焦順晚上回來,就把他叫到東跨院里試探一番,看要許下什么空口白話才能哄的焦順出手相助。

                哪知計劃趕不上變化。

                這日傍晚邢氏差人去請焦順時,卻倒撲了個空。

                回來稟稱:“大太太,那家里的丫鬟說焦大爺被東府請去了,昨兒晚上下的貼子。”

                被東府請去了?

                邢氏心下納悶不已,不是說這焦順和東府的珍哥兒有仇嗎,卻怎么三天兩頭就要尋焦順過去?

                …………

                與此同時。

                焦順正與賈珍、賈蓉父子,圍著一大桌山珍海味鼎足而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眼見賈珍仍是一味的勸酒,焦順抬手護住了身前的酒杯,笑道:“我這人最沒酒品,若再喝下去鬧出什么來,過后我可不認。”

                賈珍聽到這話,只得訕訕的放下了酒壺,嘴里說道:“那咱們就先吃菜、吃菜。”

                同時卻給敬陪末座的賈蓉使了個眼色。

                賈蓉忙起身給焦順加了塊鹿唇,嬉笑道:“叔叔嘗嘗這個,殺了三只鹿才湊了這一盤子呢。”

                等焦順笑納了,他又裝作漫不經心的問:“聽說因王太尉要避嫌,那木材買賣薛家已經退股了?”

                薛蟠這嘴巴!

                焦順暗罵一聲,心下明白賈珍、賈蓉父子,必是又惦記上了這樁好買賣。

                這父子倆還真是貪得無厭,修別院的銀子還一車車往家里拉呢,竟又惦記上了木材生意。

                他也裝作混不在意的樣子,把筷子往半空一挑,隨口胡扯道:“什么避嫌不避嫌的,薛兄弟只是嫌棄賺的太少,瞧不上這買買罷了。”

                同時焦順心下也在暗暗盤算,到底要不要答應寧國府頂替薛家。

                老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這半年里三不五時就要來睡人家的老婆,雖說是你情我愿的事兒,可這一毛不拔的也有些說不過去。

                再說了少了薛家的商業體系支持,單靠他出面洽談生意,成不成的另說,為此所付出的時間成本,肯定會影響到衙門里的公務。

                尤其這眼見就要升官了,這時候若真鬧出什么紕漏來,豈不是因小失大?

                不過……

                好處雖有許多,壞處也一樣不少。

                首先寧國府加入進來,勢必會攤薄焦順的利潤。

                其次這兩個賊心爛腸的東西,連自家親戚都要上下其手,與他們合作少不了要鬧出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再就是,這好容易才和西南軍方建立了初步的信任,這時候放賈珍父子進來摘桃子,焦順怎么想都覺著虧得慌。

                這時就見賈珍不輕不重的一拍桌子道:“若真是如此,這薛兄弟就太不應該了,少賺些銀子算什么?怎好傷了兄弟情分?”

                賈蓉也是義憤填膺:“是啊、是啊!若因此鬧的生分了,豈是幾兩銀子能彌補的?這事兒我先替薛叔叔給您賠個不是!”

                說著,自顧自干了一杯。

                然后又大義凜然的道:“您看這樣成不,我們府上也有幾處鋪子,人脈更是不缺的,干脆就由我家頂了這虧空,既全了兄弟情分,也省得叔叔左右為難。”

                “嗯。”

                賈珍立刻捻須點頭道:“這倒也是個辦法,焦兄弟,你看是不是……”

                呵呵~

                這一唱一和的,日后他們父子倆若真落魄了,去天橋講雙簧說笑話也能活的滋潤!

                面對賈珍、賈蓉殷切期盼的目光,焦順慢條斯理的夾了塊老雞湯煨出來的春筍,咯吱咯吱的咀嚼了半晌,這才點了點頭:“珍大哥若能頂了薛大腦袋的缺,倒也是一樁好事——只是……”

                賈珍實在等的心焦,顧不得再拿腔作勢,急切的追問道:“只是怎得?!”

                “只是這么大的事情,我總得找人商量商量吧?”

                “對對對!”

                賈珍以為他是要和來順商量這事兒,于是一面點頭一面尋思著,該怎么悄悄說服來順松口。

                誰知焦順忽就問道:“大嫂可在家中?”

                “呃……”

                賈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脫口道:“你、你要找她商量?!”

                焦順兩手一攤:“這府上的事兒除了你們父子,可不就大嫂知道的最清楚?”

                這該死的狗奴才,倒真把老子的婆娘當成自己的使喚了!

                賈珍心下暗罵一聲,可想到自家仍處在虧空當中,尤氏作為當家主母,應該也會極力促成此事,于是對賈蓉使了個眼色:“蓉哥兒,去看看你母親忙什么呢。”

                賈蓉也不是頭回做這龜公的差事了。

                輕車熟路的從后宅請了尤氏過來。

                因聽說賈珍也在場,尤氏半路上還有些提心吊膽,倒不是怕他對自己不利,而是擔心他斬斷自己與焦順的往來。

                進門觀察了一番雙方的神色,尤氏這才松口氣。

                正要上前講過賈珍,焦順忽就長身而起,笑道:“珍大哥稍候,容我暫借隔壁一用。”

                說著,就示意尤氏跟自己轉到隔壁。

                尤氏略一遲疑,見賈珍并沒有要阻攔的架勢,便羞答答的垂下頭,新媳婦似的跟在焦順身后。

                等到了隔壁屋內,焦順幾步到了正中,轉頭正要對尤氏講述賈珍的企圖,不想卻見尤氏正在寬衣解帶。

                “你這是做什么?”

                焦順不由得愕然:“怎么突然就脫起衣服來了?”

                “我還以為……”

                尤氏這才知道惱了烏龍,當下一張臉更是漲的幾乎要燒起來。

                她還以為焦順是要刻意做給那兩只烏龜聽呢。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畢竟早就有過先例了——當初賈珍父子可都在外面聽過墻角。

                焦順也很快想到了這些,當下哈哈一笑,上前攬住尤氏耳語道:“不用著急,晚上還長著呢。”

                隨即,才將正事講給了尤氏聽。

                又總結道:“這事兒有弊有利,總的來說還是弊大于利,不過被他們就這么輕松摘了桃子,我這心里實在有些不甘——你有沒有什么想法,我待會幫你一并談妥?”

                尤氏這才知道他找自己來的用意。

                當下心中一暖,正要推說自己別無所求,只盼著能與焦順長相廝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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