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瓔珞有些賭氣的別過臉去:“我不來了。”
她實在不想再跟對方扯上關系,于是轉身就走,剛剛爬上窗戶,卻又被他抱了回來,不由得又羞又怒,咬牙道:“富察傅恒,你到底要干什么!”
傅恒忽然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以后逢明玉值守的日子,子時寢殿內無人,你可以來看望皇后。”
魏瓔珞愣住。
傅恒:“記住,只有子時,好了,你爬出去吧!”
魏瓔珞氣結,猴兒似的爬上窗,卻又后悔了,轉頭道:“哼,我好不容易來看望娘娘,總要看一眼才走啊!”
一只手伸在她身后,似乎早已料定她會這么說,早已料定她會回頭。
魏瓔珞遲疑地望著那只手。
“還要我等多久呢?”傅恒溫柔道,“你不愿意去面圣,我不逼你,你愿意留在辛者庫,我等你,等你能拋開恩怨,放下包袱,不管多久,哪怕用這一生,我也會等到底。”
他若不說這話,魏瓔珞說不準還會握住他的手,如今聽了他這番告白,魏瓔珞頓覺渾身發熱,視線里那只手更是滾燙滾燙,只看著就讓她臉上發燒,若是握住了,豈不是要將她渾身點燃。
“……說,說什么呢,我走了。”她不自然的別過臉去,慌慌張張地翻窗逃走。
傅恒望著她的背影,搖頭失笑。
珠簾晃動,明玉從簾子后走出來:“富察侍衛……”
傅恒回過身:“明玉姑娘,多謝你了!”
明玉咬咬牙:“你不用謝我,不過……貴妃一事,當真是她……”
“明玉姑娘!”傅恒忽然開口打斷她,然后朝她搖了搖頭。
明玉:“好好好,我不問了!她能來看望皇后,還算有良心,以后我值守的時候,會悄悄放她進來,你不必擔心。”
兩人又聊了幾句,明玉便回屋繼續照看皇后去了,而傅恒獨留床邊,望著魏瓔珞離去的那扇窗口,神色憂慮。
月亮自窗前落下,太陽自窗外升起,又是新的一天來臨。
正如慧貴妃薨了,有人歡喜有人憂,皇后久病不愈,同樣有人歡喜有人愁。
承乾宮內院,跪著一地的人,傳旨太監展開手冊文,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嫻妃那拉氏,性生溫婉,質賦柔嘉,今封為貴妃,以昭恩眷,欽此。”
嫻妃深深伏下,唇畔帶笑:“謝皇上隆恩。”
傳旨太監收起手中冊文,面帶討好:“嫻妃娘娘,恭喜啊!”
嫻貴妃輕輕點頭,珍兒立刻上前看賞,幾錠足銀入袖,傳旨太監臉上的笑容更盛:“謝嫻貴妃賞賜,對了,皇上還特囑御醫署制了一味琥珀玉顏膏,聽聞是用琥珀末調和朱砂、白瀨的脊髓制成,每日抹上,傷口很快愈合,還有祛疤之效,想必很快就會送來,皇上可真是關心娘娘啊。”
果然沒過多久,另一隊傳旨太監就進了承乾宮,帶來了弘歷的賞賜——琥珀玉顏膏。
待送走太監后,珍兒極興奮的與嫻貴妃說:“奴才聽人說,是太后親自為您請來的位份呢。”
“是嗎?”嫻貴妃似笑非笑。
“嗯,而且皇上二話不說就應了!可見您在他們二位心中的地位,與別不同!如今貴妃不在了,皇后又長眠不醒,后宮大事,可就全依您做主了,您可得多多愛惜身體才是啊。”珍兒一邊說,一邊擰開琥珀玉顏膏的瓶蓋,“娘娘,上藥吧。”
豈料嫻貴妃忽然伸手奪過藥瓶,隨意倒入了一旁的盆栽。
珍兒驚呼:“娘娘!這琥珀玉顏膏十分珍貴,您能隨意處理呢?萬一真的留下疤痕,后悔都來不及!”
盆栽里的泥土似一張貪婪的嘴,一口一口將盆中藥液吸干。嫻貴妃低頭看著這一幕,幽幽笑道:“本宮就是要留下疤痕,最后深深印在皇上心里,讓他永遠忘不了,本宮是為他受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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