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
“說什么,那幫蠻夷說什么?”
“說愿意讓出占據的三座城池,作為草原迎娶婉兒的禮物,如果我們不答應,他們就只好……自己搶。”
“那就讓他們來!”明帝咆哮,臉上青筋暴起:“身為一國之君,朕連自己女兒都保不住么。”
李樂天無,抬起頭視線看著明帝。
須發皆張,怒目圓睜,此刻他不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君主,只是一個要保護自己女兒的父親。
憤怒能持續多長時間,一個時辰,一炷香……李樂天沉默的眼神告訴明帝一件事:帝國打不起這一仗。
他頹然坐倒,像一條被抽走所有力氣的巨龍,皺紋堆積在一起,恍然又老了幾歲。
南方豪族陽奉陰違,北方諸侯養兵買馬,長安朝堂之上文官武將斗得不死不休,將明帝視作泥塑雕像。今日的帝國……的確打不起這一仗。
高高在上的一國之主,連自己女兒都守不住么?
守不住。
正如戎族鐵蹄下的平民,只能看著自己妻女生生受辱一樣。
那一刻,明帝腦海里又想起程大雷大手一揮,丟出的三個字。
沒救啦!
……
今天青葉佛不在牢房外,程大雷有些無聊,他打了個盹兒,醒來后感覺天牢的氣氛似乎有些不一樣。
牢房明顯被打掃過,空氣中浮著的異味不見了。在程大雷沒琢磨明白是怎么回事時,有人進入他的牢房,加固了程大雷身上的鐐銬,將他身上的木枷用鐵鏈綁在地上,本來程大雷還能活動,現在只有兩條手能活動。
離去時,沒有鎖上牢房門,又有人搬過來桌子,燒熊掌,炭燒魚,打開壇子便香飄四溢的美酒。
所有人都走了,天牢內只有程大雷一人和一座酒席。
這是干嘛,難道行刑的日子提前了,還是說明帝法外開恩,覺得凌遲太殘忍,要給自己一個痛快,讓自己舒舒服服的去死。
外面月光透窗進來,一輪上弦月掛在天空。
“月牙尖又尖,柳葉掛滿天,原來我這個人,沒人疼也沒人憐。”
程大雷抽抽鼻子,感覺有些心酸,他想喝酒,卻發現被木枷手碰不到桌上的酒杯。
正這時候,一個老者的身影出現在牢房外,將程大雷面前的酒杯斟滿。
程大雷抬頭,看到老者矗立自己面前,他有些駝背了,可駝背的巨龍,也是巨龍。
如淵的雙目看著程大雷,沒有人能揣測他心中的想法。
老者沒有說話,他在等程大雷說話,以他的身份,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一件事:永遠不要讓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常常以這種眼神看著周圍的人,如冷眼旁觀的觀眾,看他們處心積慮,看他們長袖善舞,看他們弄盡伎倆,但沒有人知道他什么想法,或者,沒有想法。
可程大雷第一句話就徹底擊中了他,令他有種無從應對的感覺。
“你們家血統里是混進了什么奇怪的東西么,對cosplay有什么特殊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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