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茜又指了指遠處地上的白衣少女,用她那特有的機括似的冷冷的強調說:“但可惜我那兩具機關獸也都毀了,我們若是帶著那妖孽行走起來也快不了,只有將她放在這里,由大師看管,待得我們帶了人手回來再押送回去。”,
李玉堂一驚,連忙說:“咦?胡香主,那妖孽干系重大”
“放心,大師雖受了點傷,但那妖孽也在乾天鎖妖符的鎮壓之下,我們快去快回,當無大礙。難道你還想背著那妖孽連夜趕路么?”
“這也是。”李玉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打了個寒戰。
“貧僧這只是外傷而已,法力還在,這妖孽被符法封鎮,你們快去快回,想來也是沒有太大問題。”滅怒和尚也點點頭,盤膝閉眼,似乎準備打坐運功療傷。
“夏兄弟,你那里還有水么?若是沒有就用凝水咒弄些清水出來給大師預備著,大師要在這里等我們幾日。”
從還沒開始動手,小夏就站得遠遠的去了,但這場兔起鶻落的戰斗實在來的太快,轉折得也太快太出人意料,好像把他給看得愣了,直到現在為止他還站在那里愣愣地看著地上云州大漢的尸體。聽到胡茜這句話,他才猛然反應過來似的,點了點頭,從腰間取下了水囊,拔掉塞子拿在左手,然后右手在空中虛畫出一道符箓,口中喃喃念了兩聲,右手的指尖再對準水囊口子,指尖上就不斷有水珠凝聚出來,匯聚成一股細細的水流滴落進水囊中。這一道凝水咒只是五行宗的基本符箓,他也只有用這樣在虛空中以神念的方式劃出,看起來有些高人的影子,其實每天大概也就只能用上一次而已。
“嘿,這野道士小子功力淺薄,符法倒頗見精深。”李玉堂冷哼了一聲,咂了咂嘴。
小夏轉頭看了看李玉堂那干得幾乎要流血的嘴唇,突然問:“李大俠可要點水么?在下功力淺薄,卻也還能再裝上一些。”
“咦?”李玉堂有些驚喜地一怔。他的水被云州大漢之前拿過去喝了不少,也早沒了,現在雖然是餓得發慌,但也渴得厲害,只是和這小子一直以來都極不對付,不好開口罷了。
“這一道凝水符大概還能裝半袋水,只要五十兩銀子,想必也夠李大俠回洛水城了。”
“你~!你這小子膽敢訛詐于我?”
小夏反而一副看到怪物的模樣說:“我這等修為淺薄的野道士行走江湖,平日就以繪制符箓販賣賺幾個飯錢,如今形勢險惡機會難得,自然要坐地起價。明碼實價,又不是強買強賣以次充好,李大俠何來訛詐一說?不要便算了。”
“你”李玉堂一雙變了形的劍眉抖了又抖,明明已經止住了的鼻血又開始在流。終于他還是從懷里掏摸出幾張銀票,抽出一張來,和干癟的水囊一起交給了小夏。
于是給滅怒和尚灌滿了一袋水放到他面前之后,小夏又再給李玉堂裝了半袋,手指間就再沒有清水流出了。把水囊丟還給李玉堂,小夏又從腰間抽出虹影劍,砍下了一根粗枝削尖,然后在地面上一下一下地戳了起來。
“你是要準備把這云州蠻子埋了么?”胡茜忽然問。
小夏點點頭:“大家畢竟相識一場,怎么也不能看著他暴尸荒野。”
“那你是不打算走了?”
用這樣一個樹枝來撬出個能埋下云州大漢的坑,那怎么也不會是一小會的事情。很明顯胡茜和李玉堂都沒有要幫忙或者要等他的意思。小夏想了想,嘆了口氣:“那胡香主李大俠你們先走吧,我將黃兄弟埋了后再離開。”
胡茜不說話了,只是默默地看著小夏在那里用樹枝戳著地面,頭盔下的眼光有些奇怪的味道。
“胡香主我們走吧,這小子若是誤了時機走不出去也是自己找死,何必理他。”李玉堂喝了幾口水,感覺舒服多了,但想到這每一口水都值得好幾兩銀子,又心痛得厲害,對于這種無知小輩的自尋死路很是樂見其成。
“沒錯。走吧。”胡茜再看了看小夏的背影,頭盔下的嘴動了動,似乎是笑了笑,再轉身朝那邊已經大亮的東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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