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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相逢無常

                天空灰蒙蒙的,柔和卻又細密的雨絲如霧色般籠罩著整個上京城。

                仙居閣是京城南部靠近城門的一座酒樓,店面雖不大,店中雅致而又清淡的菜肴倒也吸引了不少來往食客,可這幾日連綿的秋雨使得生意蕭條了許多,店鋪掌柜望著人跡稀少的街頭,滿面愁容。

                一個瘦削的青年端著酒杯倚在窗口怔怔出神。幾個店小二也不上前打擾,這青年姓范,是這附近的私塾先生,平日里也是店里的常客了,雖然每次到此只要一壺濁酒、兩三樣小菜,顯得有點寒酸,但人家是有學問之人,而且心地甚好,對家境確實艱難的學生他寧可免了學費也要繼續為之授課,因此頗受這一帶人尊重。

                正在這時,范先生端杯的手突然一抖,忙返身回到酒桌前坐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又晃了晃酒壺,發現里面已是空空如也,一個小二走上前來笑道:“范先生,是不是再來一壺?”

                范先生捏了捏錢袋,估摸錢還夠用,點頭道:“有勞了。”

                忽聽門口的店小二說道:“三位客官是來用飯嗎,快快請進。”

                只見三人走進店門,為首那人不過十七八歲,面如冠玉,雙目明若朗星,氣宇軒昂,身著淡青色束腰袍服,剪裁十分合體,顯然是個世家子弟。身后跟著的兩人似是他的仆人,那看似管家模樣的人抖了抖手中的傘交小二,道:“小心收好了,不然賣了你也賠不起。”

                小二接過那傘頓覺手中一沉,不由得吃了一驚,再看看那傘柄居然還鑲嵌著一塊拇指大小的碧玉,心中不禁一顫,知道那人此非虛,忙找個顯眼之處將傘小心放好。

                為首的少年有些不滿地看了那人一眼,道:“張得利,你這是作甚?”

                那叫張得利的小心賠笑道:“五公子,這傘原是從南齊進貢來的,整個府中也只有三把,都是登記在冊的,若是丟了,李管事那里小的也交代不過去。”

                那少年白了他一眼,不想再與之啰嗦,走到那范先生桌前徑直坐下,笑道:“若誠啊,方才都已看見我這做姐夫的了,怎么連個招呼也不打?”

                這少年便是楚錚了,他已年過十七,而這范先生則是柳輕如的表弟范若誠,至于柳輕如早已在楚名棠為楚錚授過成人之禮后便正式入了楚家的門,因此論年紀范若誠雖比楚錚還大那么一些,可楚錚見了他卻一直以姐夫自稱。

                范若誠沒好氣地答道:“堂堂楚太尉家的五公子,我這私塾先生怎么高攀得起。”

                小二正好走來為范若誠上酒,聽得此不由得手一抖,托盤上的酒壺登時掉了下來。

                楚錚袍袖一拂,那酒壺下墜之勢頓緩。站在他身后的歐陽枝敏伸手將酒壺接住,打開蓋子聞了一下,皺眉道:“這什么東西?小二,把你們店中最好的酒端上來。”

                楚錚擺擺手,道:“無妨,一壺濁酒喜相逢,我與若誠多日未見了。歐陽,替我滿上,我敬若誠一杯。”

                歐陽枝敏應了聲“是”,轉身在那小二耳邊低聲威嚇了幾句,小二面如土色,只是不住地點頭。

                楚錚讓歐陽枝敏為二人倒好酒,舉杯道:“若誠,怎么說咱們二人也是親戚,來,先喝一杯。”

                范若誠遲疑了一下,覺得無理拒絕,便舉杯喝了。

                楚錚一杯酒下肚,不由得臉色一苦。范若誠譏道:“怎么樣,五少爺喝不慣吧?”

                楚錚吐了口氣,道:“這是酒嗎,怎么一股糟味?”

                范若誠笑道:“這原本就是用酒糟泡制而成,又怎能入你這世家公子之口?”

                楚錚放下酒杯,對范若誠輕聲說道:“若誠,你這又是何苦。輕如在趙國就你一個親人,她若知道你過的是這般日子會心疼的。她對你一直放心不下,今日便是讓我來找你的,給你帶了些衣物和她做的南齊口味的菜肴,有空還是到府里多看看她吧。”

                范若誠接過楚錚身后歐陽枝敏手中的禮盒,悵然道:“多謝五公子親自跑這一趟,可我這般平民百姓哪能隨便進得了楚府,還是不必麻煩了。”

                楚錚向張得利一指,道:“這是府里的張管事,我今日帶他來就是為此事。你若想去看輕如,到了府門外就說找他好了。張得利,認清楚這位范先生了嗎?以后少奶奶若因此不快,我唯你是問。”

                張得利躬身道:“五公子放心,小人記住了。”

                范若誠看了楚錚一眼,拿起酒壺給兩人滿上,道:“五公子能如此關心表姐,我范若誠著實替她高興,來,我敬五公子一杯。”

                楚錚微微向后一仰,道:“免了,這酒我實在喝不下第二杯了。歐陽,還是讓小二上好酒吧,再來些上好的小菜。”

                范若誠笑道:“五公子,你還是脫不了這富家習氣。”

                楚錚想了想道:“也許吧。其實我是個隨遇而安的人,不過我只是不想虧待自己,可以喝好酒又為何必飲此劣酒。若南齊范家還在,若誠你也不會棄佳釀不顧而喝此酒吧?”

                范若誠悵然道:“南齊范家?早已成如煙往事了。”

                楚錚道:“你也知道南齊范家已成過去,若誠你為何不想開點呢,不要再糾纏著齊趙兩國不放,以你的學問完全可以謀上一官半職的,做官不一定只是為趙國效力,也可為一方百姓造福嘛。你看你的學生中有那么多出身窮苦人家,你雖可無償教他們讀書,可他們若都快活不下去了,還哪有心思來讀書?僅憑你的俠義之心又能幫得了多少?你若真心為民,還是做官吧。”

                范若誠冷笑道:“說到做官,令尊太尉大人已是當朝極品,可城中有那么多窮苦人家,他難道就不能幫助他們這些人嗎?”

                楚錚嘆道:“家父已經盡力了,你可曾聽說過這幾年京城中有人餓死街頭嗎?”

                范若誠道:“難道僅此就夠了?起碼也該做到少有所教,老有所養吧?”

                楚錚忍不住笑了起來:“若誠啊若誠,你也是個通讀史書之人,這少有所教、老有所養歷朝歷代有哪個做到了?”

                范若誠一窒,道:“起碼堯舜之治時便曾達到。”

                楚錚一哂:“那我問你,堯舜管轄之地有多大,人口幾何?堯舜之時人們用何種文字書寫,你可曾見過商代以前哪位名家的真跡嗎?這少有所教教的又是諸子百家的哪一個?”

                范若誠瞠目結舌:“這個”

                楚錚把弄著手中的竹筷,道:“堯舜之治不過是傳說而已,諸子百家對其描述大不同。真相又有誰真能知曉了,除非有人能穿越時空,回到那個時代”楚錚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聲音漸漸低沉下來。

                范若誠仍有不服道:“可你看看那些人,衣不蔽體,整日只為生計犯愁,有的甚至賣子棄女,楚太尉身為一國之相,你五公子又天天錦衣玉食,難道不覺心有不安嗎?”

                楚錚對范若誠冷笑道:“家父政務繁忙、日理萬機,又豈是你所能懂的。正如俗語所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若讓你治理一縣,憑你的本事能擔保讓家家溫飽嗎,不要民不聊生已是萬幸了。”

                范若誠氣往上沖,道:“我范若誠別的本事沒有,但至少可以做到一心為民,定可勝過趙國大部官員。”

                楚錚將手中的竹筷往桌上一敲,道:“好,明日我就向吏部推薦你為一縣父母官,看看你是否只是口出狂之輩。”

                范若誠不假思索道:“一為定。”隨即醒悟,自己上了楚錚的當了。

                楚錚笑吟吟道:“若誠,你乃是大丈夫,不得反悔啊。”

                范若誠哼了一聲道:“難怪楚公子在京中春風得意,果然奸狡如狐。”

                歐陽枝敏有些忍不住了,道:“范先生,公子是看在少奶奶的份兒上才對你敬讓幾分,你可別太過分了。”

                范若誠冷冷道:“不用這位大人提醒,我范某當然知道。”

                楚錚瞪了歐陽枝敏一眼,道:“多嘴。”

                此時只聽店外傳來一女子嬌柔的聲音:“店家,請問到吏部成大人府上怎么走?”

                楚錚和范若誠向外看去,只見門口停著兩輛馬車,車身滿是泥濘,顯然是走了不少路了。一個丫環模樣的少女打著竹傘,身子凍得瑟瑟發抖。

                店鋪掌柜有些為難,道:“這位姑娘,我只是一介小民,哪里知道這些大人的住處。”

                張得利走了過去,笑道:“姑娘問的是成奉之成大人吧?”

                那丫環答道:“正是,不知這位大伯可否知道成大人所居何處?”

                張得利道:“成大人府上位于上京城北,此處卻是城南。這京城道路復雜,若沒人帶路,恐怕一時很難找到的。”

                那丫環猶豫道:“是這樣啊。這位大伯,不知你能不能為我們帶下路,到了成大人府上我家小姐一定重金相謝。”

                張得利啼笑皆非,本想訓斥幾句,但想想跟個小女孩家計較什么啊,便搖頭笑道:“在下還有要事在身,恕難從命。”

                店鋪掌柜存心招攬生意,道:“姑娘,京城是個大地方,這雨天路滑的,這城南到城北恐怕要個把時辰,而且您看雨也越下越大了。不如先到小店歇息一會兒,等雨停了再走不遲。”

                那丫環抬頭看了看天色,走到車前與里面的人商量了幾句,轉身對店鋪掌柜說道:“那好,店家,先去煮碗姜湯為我家小姐驅驅寒,再準備幾樣精致小菜。”

                楚錚心中暗笑,這小姐想必也是出身于富貴之家,可能還是成奉之的親屬。回頭對范若誠笑道:“世上錦衣玉食的又何止我一人,看來這家的小姐也是此類人物。”

                范若誠并不回答,兩眼愣愣地盯著門外。

                楚錚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只見方才那丫環和一個中年仆婦扶著一個女子走了進來,那女子身著藏青色綢衣,容貌清秀脫俗,舉止端莊,雙目清澈,顯然是個大家閨秀。

                楚錚呵呵一笑,伸手在范若誠眼前晃了晃,口中念道:“魂歸來兮。”

                范若誠陡然驚醒,臉一紅道:“你這是作甚?”

                楚錚笑道:“我只是見某人魂不守舍,幫幫他忙而已。”

                那青衣女子聽到兩人的談笑聲,便向這邊看了一眼,頓時心中一奇。這兩人一個似落泊之極的文士,另一個卻像是世家子弟,兩人坐在一起不倫不類之至,卻又顯得十分熟悉。

                楚錚低聲笑道:“若誠,那女子在看你呢。”

                范若誠忍不住向那女子看去,正好那女子也在打量著他,范若誠登時不知所措,忙低下頭來掩飾道:“胡說八道。”

                楚錚卻不再說笑,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凝重。青衣女子身邊那中年仆婦似乎也有所覺,抬頭向楚錚看來。楚錚只覺得這雙眼睛深邃不可測,一股莫名的氣勢直逼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不由得大驚。這三年來他的龍象伏魔功第五層已步入大成之境,吳安然幾次全力出手都已對他無可奈何,沒想到眼前這個仆婦模樣的人在氣勢上就已將他壓倒。楚錚想來想去,平生所遇之人唯有趙茗方可能勝她一籌。

                可這青衣女子又是誰,怎么會有一個近乎天道的高手為仆。楚錚已不是昔日初至京城時的吳下阿蒙,如今他對趙國武林了如指掌,知道這些江湖人中武功最高的也不過是展風樓之流,與師父吳安然最多在不過在伯仲之間,何時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個高手?難道天下會有這么多高人,而自己只是個井底之蛙?

                楚錚瞇著眼睛向這幾人上下打量一番,道:“你們是成大人什么人哪?”

                那丫環聽楚錚語中不甚客氣,撇撇嘴道:“你又是何人,憑什么盤問我們。”

                楚錚指指窗外不遠處在城頭上巡邏的禁衛軍,道:“在下姓楚,乃禁衛軍偏將。禁衛軍負責城內防務,當然有資格問你們。”

                那青衣女子起身襝衽一禮道:“原來是楚將軍。小女子蘇巧彤,乃成大人夫人的娘家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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