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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唐騎 > 第二四二章 養民如羊,不如養民如狼!(之一)(二更)

                第二四二章 養民如羊,不如養民如狼!(之一)(二更)

                一場沒有征兆、突如其來的大會在秦西的召開了。

                秦州城內,有一片荒廢之地在兩個月前被清理了出來,用煮熟的土夯出一個半人高的半圓土臺,圓臺周圍是八堵回音壁,在安靜的情況下,可以讓一個稍微高昂地聲音到達場內所有人的耳中,這里就是一個簡易的糾評臺,是一州議政之地。設計是巧妙的,筑造卻頗為簡陋,因為天策政權如今的經濟條件還并不寬裕。

                國民議政會議之首楊國老,秦州附近都尉以上沒有軍務在身的諸將,縣令以上文官,秦州的糾評御史與國民代表,本州的士紳,眼下聚集在秦州的有影響力的商家,還有遼晉兩國的使者,一百多人聚集在這么狹小的空間內,顯得有些擁擠,人人口耳低語,不知道張元帥為什么忽然要召開這樣一個會議。

                想來應該是有大事吧!自天策唐軍進入秦西,可從來就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召集這么多人,而且還是元帥親自主持,這得多大的事情啊!

                石晉派駐天策的使者王溥,對這種場景尤其感到別扭,甚至有些茫然。

                虛歲才二十歲的王溥,在去年石敬瑭特開的恩科中,中了進士,正自意氣風發之際,被派來了秦西,作為石晉派駐天策的使節雙方互派常駐使節,這是張邁創制的制度,并得到了石晉方面的回應。

                但王溥從來沒這種經歷,他翻遍史書也不見前例,以前歷朝歷代的使者,都是事務型的,有事派遣,無事返回。哪有無事而常駐的?王溥知道自己的任務屬于草創,將來的前途也不知道會是如何,來到秦西,所見所聞都和自己以前書中讀到的、洛陽城里見到的完全不同,仿佛這里是另外一個國家。

                可是這里幾個月前,不仍然屬于大晉么?

                而現在。天策的一國之主,竟忽然要召開這么大規模的會議,還將外國使者叫來,這是要做什么?

                作為中原讀書人的代表,作為石晉皇朝的代表,他充滿了好奇,也充滿了警惕。

                本來已經要動身的耶律屋質忽然被叫了回來,心中本有些不安,以為是天策高層的對遼外交策略出了變卦。但來到這里就知道不是,自己并沒有坐在一個很特殊的位置上,而是被安置在角落里,和石敬瑭派駐秦州的使者并列坐在一起這讓耶律屋質感到很不痛快。按照馬小春的通告,就是請自己來旁聽。

                可天策境內有什么樣的大事,竟然要一個還沒有締結和議的敵國使者來旁聽?

                魏仁浦同樣內心不安,他雖然比王溥大了將近十歲,可是和王溥一樣。也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甚至史書之上也沒見過這樣的場合。一國之主,召集文武、國人還有外國使者,聚而會議,這是要干什么!

                雖然在涼州經歷過糾評臺會議,經歷過國人議政,但也沒有連外國使節都來的。

                同時。已經在天策政權下服務了幾年、又將家人都遷到涼州的他,現在的心已經完全放在張邁身上了。這秦州畢竟是新并之地啊,新的士紳,新的父老,新的御史。甚至還有商人!真的就已經能保證這些人的忠心了嗎?

                他以為張邁出現在這樣流品復雜的場合之內,其安全實在值得擔心。

                曹元忠心中忐忑。本來他都已經出城,眼看若往契丹一走,一場大功勞唾手可得,忽然又說這邊有事,要他連同耶律屋質一起回來,不會是和燕云的事情有關吧。只不過若只是為了燕云一事,這陣仗未免又大了一些。

                不會又有關乎內部重整的大事了吧?

                沙州故舊,尤其是當初的歸義軍掌權者,在天策建立的前幾年,一直是被無聲猜忌的一群人。歸義軍時期的在野派還好,以張毅為代表的沙州士人更早地得到了張邁的信任,進入了中樞,現在曹元忠等所受的猜忌似乎也已減弱,正在仕途道路上走得越來越通順,可別在這個時候,再出什么事情了。

                楊光遠和安審琦更是擔心。

                他們自己本身,原本是一放梟杰,可投降了張邁之后整個人就軟了,作為這個政權的新加入者,總擔心自己會受到清洗,受到波及。

                在天策政權下沒有任何歷史地位的他們,是整個會場之內最沒有安全感的人。不管今天是要發生什么事情吧,他們只求自己不會受害,而不求會有什么好處。

                鄭濟和奈布這樣大商人,在人群之中也低著頭,顯得無比低調。

                他們歸附天策政權的時間不但比楊光遠、安審琦這樣的秦西降將早,甚至還遠在沙州故舊之前。

                但是,他們在天策政權之下,沒有任何足以依賴的政治權力。哪怕奈布從嶺西就已經開始資助安西唐軍,哪怕鄭濟有個兄弟躋身天策高層,但這也不能給他們帶來多少安全感。

                伴隨著天策政權的擴張,他們的錢也賺得越來越多,甚至他們的商號,已經大到了自己會擴張的地步,鄭家與奈家隨便走出去的一個掌柜,到了成都遼東洛陽,也會受到禮遇。

                可錢賺的越多,他們心里就越害怕!

                不知道什么時候,當權者一個不樂意了,或者覺得他們的家族太大太肥了,決定要開宰了,那時候隨便一點小事,興許就能引發一場大禍臨門!

                至于秦州的父老們,對他們來說,今天就是天子召見啊!

                不管是為了什么樣的事情,總之天子召見,這就是一種榮耀啊,待會好好磕頭。等回到家就可以向自己的兒孫炫耀炫耀了。

                只有慕容春華等幾個從安西一路跟來的安西故人,對這個場景很是懷念,眼下很有點當初大伙兒在沙漠中聚在一起,不分老幼貴賤,篝火夜談的味道。

                雖然是白天,雖然在場的人已經完全變了。八成以上都是不大認識的人。

                可不知道為什么,有一些很微妙的存在,還是讓慕容春華想起了當年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中,一身戎裝的張邁出場了,這段時間張邁經常出巡秦西各地,幾乎所有糾評御史以及秦州父老都認得他,軍中校尉以上將校,更是人人都曾和張邁或長或短地談過話!但大伙兒從來沒見他穿著得如此正式,頭上沒有冠帽。腰間卻配著橫刀,緊身的軍服,貼腿的長褲、高高的牛皮靴子,大步流星地跨了進來。

                這一亮相,場中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場內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更有父老在張邁走過自己身邊的時候,猛地匍匐在地。磕起頭來。幾個文人也想作揖、跪拜,張邁卻已經如風一般走了過去。只有大唐的軍人們腰桿挺得筆直,目視張邁,身軀卻沒有絲毫移動。

                這些都是天策唐軍在秦西的中層將校,只看到他們的氣勢與體魄,耶律屋質就心中凜然,暗道:“天策果是勁敵!韓藏明的決斷沒有錯!去年關中一戰。就算沒有漠北的消息傳來,我們能否贏到最后也是難說!”

                他的思維只是一閃,就見張邁已經在糾評臺居中的椅子中坐了下來。在他的左手邊,是楊定國,在他的右手邊。是鄭渭。他坐下來后,兩邊的文武大臣才陸續就坐,將校們也倏地坐下,動作統一,好像練習過一般,反而是那些匍匐跪拜的人,趕緊爬了起來,神情略顯尷尬。

                張邁環視場內,將安西派、沙州歸義派、沙州在野派、秦西歸降派、中原文士派等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在他眼中,大部分人的反應,都顯得或傴僂、或畏縮、或軟弱,這些人只要稍加籠絡,用點手段,就會成為自己忠誠的擁躉,他們忠心,是因為他們無力背叛。

                而另外一小部分人,經過鐵血的洗禮后英氣勃勃、奮發向上,令人敬佩,令人傾慕,也令人畏懼。但就是這最有力量的一批人,卻最受其他所有人忌憚。因為他們鋒銳,也因為他們有潛在的危險!

                自己就要在這兩撥人中作出選擇把前者變成后者,或者把后者變成前者,或者讓兩撥人互相制衡這就是今天要做的抉擇,也將影響到天策大唐今后的道路。

                所有人坐定之后,整個會場忽然靜了下來,許多人甚至連呼吸都在控制,唯恐發出一點聲音,張邁的話聲,也就在這種情況下,清清楚楚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頭:

                “今天把大家都請來,是要跟大家參詳一件事情。這里雖然不是涼州,國人議政大會、中央糾評御史多不在這里,我唐軍精銳也大多外出,不在漠北,就在敕勒川,或在西域,或在關中前線,但這里有眾多的父老,眾多的商家,眾多的老少軍人,我想也足以代表軍心與民意,并幫助我作出決斷了。”

                范質和鄭渭對望了一眼,他們是唯二有些知道張邁要說什么的,雖然也還不是很清楚張邁的真正意圖,但至少知道是什么事情促使張邁召開這樣一次大會。

                楊定國站起來,道:“不知元帥要和大伙兒商量什么事情,請元帥示下。”

                就聽張邁用不高的聲音,說出了那件爆炸式的事情:“最近,有人告訴我說,我大唐精銳,盡在漠北,漠北大權,盡在楊易將軍手中。他們告訴我說,楊易將軍如今功高蓋主,又是大權在握,若不加以制約,恐怕會對國家不利,說白了,他們擔心楊易將軍會造反。”

                一種連感嘆號都沒有的語氣,卻猶如在整個會場投下一顆重磅炸彈!

                “哇”的一聲,盡管所有人都很自覺地在克制,卻還是被這幾句話挑動所有人的神經,不知多少人幾乎是條件發射地叫了出來。然后是驚恐地看著旁邊的同伴,場中竊竊私語起來,然后發現不遠的地方就有陌生人在聽著自己說什么,然后又很害怕地閉上了嘴巴!

                又是很忽然的,整個會場靜了下來,這種詭異的安靜來得太快太猛烈。以至于變成一種比吵鬧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氛圍!

                “他竟然在這種場合下說出此事!”

                耶律屋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次他出使天策,又遣韓德樞出使洛陽,將燕云一地分贈兩國,乃是陽謀。

                而韓延徽別出蹊徑,誘使桑維翰在天策境內散布謠,用以離間張邁與楊易,加劇天策前線與后方的矛盾,這是陰謀。

                這陰謀雖然不是由耶律屋質來主抓,但他也從韓延徽處得知其一二。而在與曹元忠的交流之中也暗加推動,在離開秦州之前,他已經看到一股潛流正在天策境內涌動,在佩服韓延徽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智計外,也很想看看張邁會怎么應對這個難以明說又難以處理的大難題。

                耶律屋質心想,或許張邁會視而不見,或許張邁會籠絡楊易,或許張邁會故作信任。但總之關于對楊易的疑忌肯定要避而不談甚至連史官都要為尊者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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