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忠問道:“不是說要調徙一些人去北庭屯田墾荒么?”
張邁回想了一下鄭渭呈上來的規劃,隱約記得有這么一條,道:“那倒也有,不過人數也不多,估計最妾也就幾千戶。”他想沙州的人既然都已經傳開了消息,想必鄭渭事前在沙州也做過征詢探訪。
曹元忠道:“這就讓人擔心了啊。沙州如今人心惶惶,人人都擔心會被抽調去北庭呢
張邁心想原來是這樣,搖了搖頭,說:“元忠啊,不是我說,這些擔心的人,眼光都太短近了。半個月前,丁寒止送來了北庭那邊的軍情地理圖譜,我在姑減草原中就仔細看了,北一疆地方廣袤,除了大批水草豐茂的草場之外,也有不少地方很適合做灌溉農田的。沙州如今人口密集,是整個西北唯一一處地少人多的地方,這里的人遲早要遷出來的。全都憋在里頭,那是溫水煮青蛙,等死。這第一批遷往北庭的人。現在看來是辛苦些,但往后面幾十年看,卻是一件有利于子孫的事一甚至也不用等到子孫來享用。只要辛苦個三五年,他們自身就享用得到了。要知道北庭經過去年冬天的一場大戰之后,整片土地都空了出來,放牧的還有一些,務農的就一個都沒有。這幾千戶人去到那里。還不是良田任他們申巳、任他們占么?至于在沙州的土地,咱們河西商業發達,或變賣,或出租了就是,你去替我傳話給沙州的百姓,這筆買賣,我換胸口保證,一定不會虧的!”
曹元忠應道:“是。我一定會給他們傳達元帥的話,不過,”
“不過怎么了?”張邁道:“我先前說了,無論什么事情你都盡管說。就算是我不喜歡聽的話。只要有道理你們就該據理力爭。”
曹元忠這才鼓起勇氣,張邁見他變成這樣唯諾,與一年前的曹元忠完全成了兩個人。內心不免嘆息,卻聽他說道:“北庭有些地方的水土確實不錯,這個大家也都是知道的,不過那里畢竟還在打仗,去了那里”終究不如在沙州安定。”
張邁聽了臉色有些難看就要發作,看看福安,說:“我和元忠說點國事,你去幫紛兒的忙。”福安應了一聲出去,張邁才猛地站起來,一拍茶幾,大聲道:“安定!安定!什么狗屁安定!現在契丹、中原與我們天策軍三足鼎立!三大國之外,還有嶺西回訖,還有天方教!這是諸國混戰的時期,哪家一個不慎都有覆滅的危險,現在說什么安定!真當現在是太平盛世么!”
曹元忠沒想到張邁會發這么大的脾氣,一時不敢接口。
張邁又道:“就算是太平盛世。也應該居安思危!哼,我既然答應了鄭渭讓沙州人進入北庭,自然會有準備,不會將他們送到敵人的刀口上。如今楊易撫守小金山,契丹人被擋在東面進退兩難,只要他們不進入,北庭又會有什么事情來?當然,變數仍然是有的,可移沙瓜伊諸州的牧民農夫,母庸諱,本來就有以實北庭的打算,而天策府讓沙人先選良田,則是對他們的補償。國家要保護人民,但人民同時也耍承擔起對國家的責任,這樣的國度才有希望!天底下從來沒有一個民弱而國強的國家的。現在天策軍的威名,主要是靠安西的子弟打出來的,但沙州的子弟,也該自己成長起來,變得武勇,不能老是躲在安西子弟的背后
若是一味的因循芶且,眼前是可以偷安得幾年,但長遠來說勢必禍延子孫!”
張邁按住了曹元忠的肩膀說道:“元忠,一個方圓幾千里的地方,有兵無民,這個地方能夠守得長久么?”
曹元忠也是懂得兵法的,應道:“當然不能。大軍處于無民之地。就不是駐軍,而是征軍,征軍不能久。”
張邁道:“那么一個地方有胡無漢,長久來說,能不生異心么?”
曹元忠道:“有胡無漢,部落本身必要自己推舉豪杰作為首領,就算派遣官員去統治,派去的官員也難立足。”
張邁道:“是啊,這些都是我們天策軍要顧念的大局啊。現在我們東西兩線都算是穩了下來,變數最大的就在北庭,北庭如果出了岔子。高昌就會不穩,高昌如果出了岔子,安隴又會斷成兩截!安隴如果陷入混亂,沙州百姓還能有好日子過么?這些事情一環扣一環,但只要第一環敗壞掉,接下來的連鎖反應就會來愕很快,我們所建立的基業,都有可能很快就全線垮塌!跟普通老百姓,有些話我們沒法說得這么明白,但像你應該有這樣大局觀才對啊!”
曹元忠道:“道理我懂得,但百姓心中總是存疑,尤其是”說到這里他又停了下來。
“不要吞吞吐吐的。”張邁問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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