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先鼓動沈七踢,她只是謙虛地搖頭退讓。于是先前聽到過的t王妃便接過了毽子。這t王是韓琛的弟弟,頗得圣寵,聽先才惠帝夸韓琛時,還不忘提到韓琛是多虧t王推薦,所以也賞賜了一些財物,比肩韓琛。明明是韓琛一人的功勞,卻被t王分了一杯羹。
韓琛心里沒什么,沈七可就覺得不平了,但誰敢說惠帝的不是。不過要壓倒t王妃恐怕也不是什么難事。
那t王妃也是十七八歲的年紀,人長得清麗無雙,不過遇上沈七之后,那鋒芒被沈七蓋過不少,所以挑釁地看了看沈七。
沈七學著韓琛的模樣,但笑不語。到t王妃踢到了一百三十六時,也跟著人鼓了鼓掌。這一次眾人勸她踢毽時,她再推托不過去。
沈七用手扶了扶步搖,仿佛在加固。然后接過毽子,直踢,側踢,后踢,空中翻轉踢,總之是變著花樣地踢毽子,舞得跟朵花似的。如果有人此時奏起樂來,定然能發現,她踢毽子的步伐也像是一場精美絕倫的舞蹈。
眾人開始大聲的數:“一百三,一百三十一,一百三十二……一百三十六,一百三十七……”
不多不少,就勝了t王妃一個。
看見眾人眼里的驚訝,沈七覺得特別地得意,看來京城女子也不過如此。沈七掏出手絹,拭了拭汗,走回座位,得意地瞧了瞧韓琛。只見他面無表情,卻目含怒意,他們畢竟是這么久的夫妻,沈七如何能讀不懂韓琛的情緒,只是不懂他在氣什么。
“好,果然是虎兒佳婿。來人,將朕那一對九龍杯拿出來斟酒,朕親自給他們滿上。”惠帝親自斟酒是何等的榮譽。據說那對九龍杯是惠帝大婚時與皇后飲合巹酒之杯,意義重大。
沈七瞥了瞥韓琛,卻看到他本應該閑適地搭在扶手上的手,卻抓得緊緊的,手背上的青筋都能看見。他的目光從沒有往惠帝看過。
只是這種時候,不起身謝恩也是不行的,沈七少不得又跪了一次。起來時腳尖踏住了裙擺,身子一個前傾,差點兒跌在地上。
也只是差一點兒,因為韓琛及時扶住了她,而沈七也剛好可以看見,惠帝伸得長長的手,這可真不是什么常見的事情。
一旁的貴妃只是一味地笑,笑得沈七發毛。
惠帝親自斟滿了酒,那太監要上前來接過酒遞給韓琛與沈七,卻被貴妃一個眼神阻止,成了惠帝走下丹墀,親自給韓琛和沈七敬酒。
沈七覺得韓琛立了那么大的功勞,而這些人卻在這里享樂,這酒韓琛當得起。只是惠帝將遞到沈七手里時,差點兒就要合圍住沈七的手了,幸虧她眼明手快地縮手,低頭再次謝恩,才免了在眾人面前難看。雖然是天子與臣媳,但到底還是該避嫌的。
用了晚膳,宮門要落匙了,沈七正要隨著韓琛請辭,在韓琛開口之前,卻被貴妃阻攔了下來。
“本宮同蘭陵王妃真是一見如故,本宮也是江南的人,在蘇陽,離蘭陵不遠。好久沒看見家鄉那邊來的人了,皇上,不如讓蘭陵王妃今夜陪陪臣妾吧。”貴妃倚著惠帝撒嬌。
“好,好。”惠帝笑呵呵地拍著貴妃的手,“琛兒,就讓你媳婦在宮里住幾天吧,給貴妃解解鄉愁。”
韓琛跪地請辭,卻遲遲不答話。氣氛頓時好不尷尬。
沈七嬌笑道:“怪不得臣媳見娘娘也特別的親切,那臣媳可要叨擾娘娘幾日了。”沈七親熱地靠近貴妃。
貴妃伸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懷里,捏了捏沈七的臉:“好個可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