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也是有脾氣的人,被韓琛這一氣,整頓飯都沒理會他。加上韓琛也不前來哄她幾句,所以她便更沒有臺階下。
到韓琛用完晚膳,起身欲走時,沈七才真的急了,也急急的站起身,淚汪汪的看著韓琛的背影,心里暗罵真是個狠心人吶。到韓琛走出門,沈七還以為一切都沒戲的時候,他忽然轉過身來笑了笑,“怎么今晚不怕一個人睡了?”
沈七咬了咬嘴唇,想強憋著不笑出來,要做出還在生氣的高傲狀,可是她的心早就歡喜了,咬唇笑著,跟了上去。今晚倒是不用睡門邊去耍賴了,不僅如此,韓琛還讓人為沈七鋪了鋪昨夜她睡的那張榻,軟墊錦褥,稱得上是議事廳里最舒服的一處。
沈七明知道韓琛有時候不耐煩理她,也不費神哄她,只是偶爾的貼心之舉便叫她死心塌地了,這便是命吧。一物克一物,她今生算是栽了。
這一夜,韓琛一直議事到天將半白時。沈七已長長的睡了一覺,弄不懂他怎么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到韓琛來探她時,她只做熟睡狀,想在他的懷里賴一會兒。
等韓琛將她抱回屋的時候,才故作迷離的醒轉,大有不知身在何處之感。韓琛只是看著她笑,沈七被他看得發毛,只能一廂情愿的當他不察她的裝睡。
“我去沐浴。”沈七趕緊轉身。
出來時,剛才的惱羞才掩下去了些,將韓琛的紫色紗袍在他的眼下系得緊了些,深有點兒告誡他,別輕舉妄動的銷魂樣。便仿佛女子含嗔帶笑道:“可不許你打什么鬼主意。”只是此時無聲勝有聲,比說出來又更冶艷一些。
真真是“素胸未消殘雪,透輕羅”。
沈七見韓琛直愣愣的看著自己,心下難免得意,可臉上做出的卻是不知他想什么的表情。她這般取巧,最怕韓琛看輕她。
沈七走近韓琛的時候,他長臂一撈,就將她圈在懷里,“你這丫頭倒是狡猾得很。”說罷鳳眼輕挑,整個身體都欺了上來。
“不知道你說什么。”沈七飛了韓琛一眼,死鴨子嘴硬。
“那你知道孤接下來要做什么嗎?”韓琛咬了咬沈七的耳垂,大手撫上雪峰。
“不要。”沈七退了退,她這倒不是反話。她覷準了韓琛喜愛她穿男袍的樣子,故意撩撥他,卻不打算讓他得逞,這叫做“偷不如偷不著”,眼看著就要回去,總要吊吊他的胃口。
韓琛沒理會她,手指滑向沈七的腹凹處。
“不要,還疼。”沈七嬌滴滴的道,滿眼的嬌嗔和不滿,撅著紅艷艷的唇。
韓琛咬上沈七的唇,“知道疼,還來撩撥孤?”不過手下的動作倒是停了。
沈七只“吃吃”的笑出聲,然后做作的打了個“哈欠”,表示她很困。留下韓琛咬牙切齒的看著她。
只是這一覺并未睡多久,天大白時,沈七就被韓琛催起床往蘭陵趕。
回到蘭陵王府時,自然便是一陣大忙,忙著送那些禮物。沈七讓錢兒將羅氏和趙氏的禮物送去,還不忘吩咐一句,“讓她們不用來謝禮了,就說我累了。”
等天色晚的時候,錢兒才把那些禮物都送了出去,“主子,王爺去沁梅院那邊了,也不知道那位有什么好的,出身不好,長得也不過一般。”
沈七沒出聲,心里也覺得有些空蕩蕩的,一回蘭陵,韓琛便不再是石頭鎮她一個人的丈夫了。
“主子,你就不能想個辦法嗎?”錢兒在一旁挑唆。
“你是閑得無聊了吧?少出鬼主意。”沈七瞪了錢兒一眼,這丫頭跟她久了,吃不得虧,遇見眼中釘就想拔,可惜眼前的兩枚,沈七怎么看怎么都是拔不得的。韓琛一碗水端平的樣子,不就是警告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嗎,不就是表示她們三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樣的嗎?
沈七硬吞了口氣。“眼下最大的事,便是那牡丹社。”四月牡丹花開的時候,也是沈七出生的月份,每年都是花社最熱鬧的時候。
今年沈七入主蘭陵王府,那牡丹社自然就從沈府挪到了王府。
“每年都要辦的事兒,不勞主子費心。”每年都是錢兒幫著打點,駕輕就熟,所以難免自負了些。
“今年我想辦個不一樣的。”沈七將錢兒喚近,對她低低吩咐了一陣。
錢兒露出喜色,“主子,這么辦王爺準保高興。”
韓琛究竟怎樣才會高興呢?在沈七的眼里便是“錢”最能讓他高興,主要是換了別人,沈七一定是嗤之以鼻,不屑跟這樣的人來往的。只是換成韓琛的時候,沈七便覺得這是他無與倫比的優點。
首先,沈七自己大手大腳慣了,說得不好聽便是金山銀山都能被她敗了,所以有韓琛這么一個守得住錢財的夫君做主,她花錢也花得安穩些,反正花得太過分的時候,韓琛總會阻止她。這便是沒有后顧之憂。
其次,韓琛守錢不是為了他個人,而是他心兼天下黎民之安危,沈七覺得有這樣一個夫君是十分自豪的事情。
因為這些原因,她也開始愛起錢來,甚至有點兒為錢神魂顛倒的地步。以前是處處恥于談錢,現在卻不再忌諱。
“你是說牡丹社的帖子要收錢?”杜氏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認識沈七一般。
“這怎么可以,弄得咱們花社仿佛戲場子似的。”黃氏也不同意,蘇氏,華氏等也跟著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