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兒罰我,我當然要喝!”
劉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云氏提起銀壺又給他斟滿酒,這才若無其事問道:“剛才將軍說心煩意亂,遇到了不順心的事,不妨給玉竹說說,我愿為將軍解憂。”
“哎!其實也沒有什么事,大臣們借荊州威脅來互相攻擊,讓人心煩。”
“將軍可是說劉璟之事?”
劉璋一怔,“愛姬也知道劉璟?”
云氏眼睛笑成彎月,嬌聲說道:“將軍忘記我父親是做什么的嗎?他經常去荊州做生意,見多識廣,其實將軍可以問問我父親,總比問那些不知情,而且還有私心的大臣要強得多,將軍說是不是?”
劉璋是個耳根軟之人,聽愛妾這么一說,他也動心了,是可以問問云紹,他便笑瞇瞇道:“等我睡好午覺,下午就問一問岳丈大人。”
“將軍壞死了,來!我敬將軍一杯。”
下午,一名五十余歲中年男在侍衛的引領下,匆匆走進了劉璋的官房,此人便是云氏的父親云紹,他原本是巴東郡的一個小商人,長年往來于荊州和巴蜀,販賤賣貴,漸漸地手中有了一點積蓄。
云紹便開始考慮在官場上展,通過各種鉆營,他和巴蜀守龐羲的關系變得十分密切,在龐羲的牽線下,終于讓劉璋見到了女兒玉竹,結果大獲成功,女兒深得劉璋寵愛,云紹本人也成為巴蜀第一貴戚。
云紹走進官房,跪下行禮,“微臣拜見州牧!”
劉璋連忙扶起他,“阿翁不要這樣,我們是親戚,以常禮相待便可。”
“多謝州牧,不知州牧找我來,有什么事?”
“聊聊罷了,阿翁請坐!”
云紹坐了下來,其實他心知肚明,劉璋為何找自己,他早就和女兒打過了招呼。
劉璋沉吟一下問道:“阿翁常去荊州往來,感覺劉璟此人如何?”
云紹呵呵一笑,“從前荊州被蔡、蒯、黃、龐四大世家掌控,但自從劉璟掌權后,他對這四大世家打壓很厲害,黃祖直接消亡,蔡、蒯兩家土地沒有了,只剩下一點老底,龐家也交出了土地,專心教書,現在荊州基本上沒有了大族世家,官府的權力也相應大了很多,應該說,劉璟還是一個很有能力魄力之人。”
劉璋點點頭,“我也聽說曹操很夸贊他,不過阿翁覺得他真是要謀我巴蜀嗎?”
“這個我不好說。”
“阿翁是有見識之人,但說無妨。”
云紹想了想道:“我在江陵也認識一些官府之人,聽他們說起,劉璟將敵人劃為等,一是曹操,其次是孫權、劉備,才是州牧和張魯,如果說他要謀巴蜀,我覺得早晚有一天他會考慮,但應該不是現在。”
“此話怎么說?”劉璋連忙問道。
“從他的敵人來看,他要對付的應該先是劉備,鏟除后顧之憂,然后才會考慮巴蜀,在劉備沒有被剿滅之前,我覺得他暫時還不會考慮巴蜀,否則劉備趁荊州空虛,襲擊他的老巢,那才是得不償失。”
劉璋緩緩點頭,他竟有一種撥云見日之感,“還是阿翁有見識啊!”
沉吟一下,劉璋又問道:“可是他為何要占秭歸?”
云紹呵呵一笑,“我很了解秭歸的位置,劉璟占秭歸應該是針對劉備,而不是針對州牧,他是怕劉備占了巴蜀,成為自己的勁敵,一旦劉備從西進攻,孫權從東進攻,腹背受敵,荊州就完了,說句不好聽的話,劉璟還沒有把州牧放在眼里,他的勁敵其實是劉備。”
雖然是有點讓劉璋不舒服,不過他也一顆心放下,相對于劉璟的重視,巴蜀對他才更為重要,這時,云紹又道:“其實我覺得劉備才是我們的大敵,要遠遠過劉璟。”
“這這怎么說呢?”劉璋有些不解。
“其實很簡單,劉璟有足有富庶的荊州,他并不缺基業,但劉備卻不然,他占據荊南,人口稀寡,土地貧瘠,根本就難以積蓄養兵,就像我做生意一樣,沒有本錢,這個時候他最渴望的,就是占據一塊富庶之地,荊州他打不過劉璟,對付江東他也實力不濟,那么他必然會打巴蜀的主意,難道州牧沒有想到嗎?他為何要大建巫城縣?又在那里駐扎重兵。”
劉璋恍然大悟,他恨恨道:“張松誤我,若不是阿翁提醒,我差點壞了大事。”
云紹瞇眼笑道:“其實張別駕要對付的不是劉璟,而是東州士,就像做生意,劉璟不過是收貨的坐商,對張別駕影響不大,一個鍋里吃飯的同行才是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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