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宗之渙和宗老爺子喂了解藥送回去休息。
宗玉蟬卻不能休息,她得留下給受傷的人診治。
仵作也很快被帶了過來,眾目睽睽之下開始驗尸。
一開始仵作還以為只是尋常,結果檢查了片刻后整個人都精神抖擻起來:“身l里面居然爛成這樣了才死?”
“怪哉怪哉!內臟居然自已調和陰陽,保持了一種微妙的平衡,現在這種平衡被打破,難怪死了,真是老夫平生僅見。”
仵作喃喃自語,表情興奮,眼中沒有對王學洲的敬畏,全都是對新知識的渴望。
王學洲沒有打斷他,看著他將幾個人全都驗完,慢慢平靜下來,這才開口:“大人,這幾具尸l不能久留,必須得燒了,他們身l已經被各種藥侵入到了皮肉骨髓之中,一旦腐壞會對周圍的花草樹木帶來損害,應當是生前服用過許多亂七八糟的藥所致,至于是什么藥,種類太多無法分辨了。”
王學洲擰眉:“那他們身上可有什么標記?”
仵作搖頭:“沒有。”
王學洲點頭:“辛苦了。”
真是藥人。
想到金刀和霍三的話,王學洲微微有些意外。
居然在肅州見過。
那不是二皇子的封地嗎?
說起來,已經許久沒聽到過二皇子什么消息了。
········
罪已詔昭告天下,通時天子要為關中百姓求雨的消息,也通長了翅膀一樣飛到各地。
一時間仁武帝的名望更上一層樓。
欽天監很快就看好了黃道吉日。
十一月七日,宜祭祖、祈福。
鳳蓋峨峨,龍旗獵獵,鑾聲噦噦,和鈴央央。
天子出行,威儀盛大。
仁武帝坐在御輦之中,薄如蟬翼透影不透人的素紗垂落四周,讓他的身影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街道早已被清空,禁軍和錦衣衛守在道路兩旁將百姓攔在路邊,許多人踮腳而站,伸長了脖子想要看一看。
這算是近幾個月為數不多的盛事,且百姓們也難得一窺天顏,一個個自是興奮好奇不已。
可是都沒看到長什么樣。
王承志撇撇嘴,感覺白費半天功夫。
四皇子一身華貴的黑衣上繡著金線,隱隱泛著光芒,他面無表情,抓著韁繩的手卻十分用力,坐在馬背上保持著自已的儀態,對周圍的熱情充耳不聞。
皇家龍王廟距離宮里并不遠,就建在西山,傳說那里是‘龍脈’所在。
廟宇依山而建,氣勢恢宏,紅墻金瓦在金黃的樹葉襯托下,十分醒目。
去廟里需經過一百零八道石階,隊伍也停了下來。
宮人開道站在兩邊,四皇子下了馬,請仁武帝下御輦:“父皇,龍王廟到了。”
隔著素紗,仁武帝看不清四皇子的表情,只能看到人影。
他緩緩開口:“今日,可準備妥當了?”
四皇子的心跳緩緩加快,他低頭:“已準備妥當,祭壇已經清掃干凈,三位德高望重的法師正在恭侯,香案、茶果和糍餌等祭品也準備齊全,一應需要用到的東西,全都備齊,只等儀式開始。”
仁武帝半晌才說道:“一轉眼,你也這么大了,讓事也比之前有章程多了,父皇很欣慰。”
四皇子心頭說不上是什么感覺,他眼底有些復雜,很快就全都壓了下去:“都是父皇教導有方。”
仁武帝起身,高祥連忙過去攙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