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亭林倒也不是真的需要王學洲帶路,而是怕單獨見皇子。
實在是這些皇子現在都到了敏感時期,他是哪個也不想得罪哪個也不想沾。
他是清流,這輩子唯一支持的就是陛下。
以前在京中還好,顯不著他,皇子們也沒人注意他,可這趟出京他立刻變得萬眾矚目,實在是怕了。
王學洲只以為他是真的不認識路,就帶著他去見了五皇子。
湯亭林還在奇怪為什么不先見三皇子,就聽到王學洲開口:“你見了五皇子,自然就見到三皇子了。”
這話的意思有些奇怪,湯亭林還沒想清楚,就在衙房里面見到了五皇子和——
被捆在五皇子身邊的三皇子。
他腦袋卡了一下,連行禮都忘了,伸出手揉了揉眼,確定自已沒有眼花。
“殿下,這是京中派來的監察御史,調查紅丹縣前任官員懸梁一事的湯御史。”
王學洲踢了湯亭林屁股一腳,他迅速回神:“見、見過五殿下。”
他什么都沒看見,他什么都沒看見!
三皇子聽到這話卻激動了:“湯御史!你看到了蕭昱照是怎么對我的,剛好!你快快上疏父皇,陳述他毆打兄長,囚禁本殿下的事實,請父皇讓主!”
五皇子不理會三皇子,一邊處理巡撫衙門堆積起來的公務,一邊問道:“哦?查紅丹縣,怎么跑這里了?”
湯亭林后背上冷汗涔涔,怎么都沒想到在京中還算有禮的五皇子,出了京性情大變。
不僅暴打三皇子,還堂而皇之的將人捆在身邊。
權衡之下,他也不敢回答三皇子的話,老老實實說道:“是延安知府衙門的兩個衙役說的,說樊知府手伸的太長,已經管到了延安地界,說之前紅丹縣縣令交上去的稅糧金額不對,他們知府找縣令要糧,卻被奉元知府給攔了,又說了好幾件事,下官聽了不能當讓耳旁風,就去了紅丹縣核實,然后一路到了奉元。”
熊知府想要擺布湯亭林,暗示他,讓他來對付樊知府。
轉頭湯亭林就一臉無辜的將熊知府賣了。
五皇子聽到這話,對素未謀面的延安知府觀感差了許多。
延安知府明明什么都知道,自已卻不愿意出這個頭,還安排下面的人故弄玄虛,沒有盡到知府之責,難堪大任。
他點了點頭:“下面的不用查了,人已經被錦衣衛提著上京了。”
湯亭林恭敬道:“是!下官打算明日就折返回京。”
五皇子看著他:“回什么京?現在正是缺人的時侯,你不用回了,將你知道的上疏回京就成,人留下賑災。”
湯亭林愕然抬頭看著五皇子,結結巴巴道:“可、可、可下官···”
五皇子皺眉:“朝恩!將湯大人帶下去先安置下來,再去看看孫耀和車安行兩人回來沒有,如果他們回來了,讓他們來見我。”
“是!”
朝恩走到湯亭林面前:“請吧,湯大人。”
湯亭林無措的看著王學洲:“子仁···這···我,你幫我說說話啊!”
王學洲還沒開口,三皇子就開口:“老五,你私自扣下監察御史,讓父皇知道了不用我說,你就完了!還不趕緊放了我?到時侯我可以幫你求情幾句。”
五皇子面無表情:“不用你幫忙,你這個蠢蛋在一邊看著,不要給我添亂就什么事都沒了。”
湯亭林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瘋了,都瘋了!
五皇子比這里的犯事的幾個官員還瘋!
他也不等王學洲開口求情了,扭頭就走。
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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