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次交手來看,大祁皇帝似乎不僅沒有落入下風,而且還有隱隱占據上風的意思。
大祁皇帝抬頭看了桓霧一眼,往前走了一步,原本站立的地方,便留下了一個腳印。
能在這大殿上留下腳印,很顯然也是十分困難的事情,但大祁皇帝的境界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世上很少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很快兩人的第二次交手就再次來到。
強大的氣機這一次直接將一根石柱哄斷,整個大殿上方都開始掉落碎石,看起來這兩人如果再這樣打下去,很容易便要將這座大殿給傾覆。
顧泯臉色煞白,看著這兩人交手,心里實際上還是有些感慨,如果是自己,只要站在兩人的某一個人對面,在頃刻之間便會死去,沒有半點別的可能。
不到一刻鐘,兩人便已經相撞數十次,大祁皇帝強大的身軀仿佛是鋼鐵鑄就的,在這無數次相撞下,竟然是連他黑色的帝袍都沒有破碎什么,反倒是桓霧,他的肩膀已經破碎,有血水從那里流了出來。
他怨毒的看著大祁皇帝,整個人已經陷入了癲狂之中,他布局千年,一切都如此完美,到了如今,眼看著已經是最后一步,卻沒有想到大祁皇帝這個本該是局內的家伙,忽然沖了出來,出手要殺他。
若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可眼前這個人,居然還強大到如此地步,僵持之下,居然沒能讓他將其斬殺,反倒是自己已經受傷。
他是金闕之上,如何能夠敗給一個金闕強者?
一道道強大的氣息在
大殿里緩緩飄蕩,看似緩慢,但兩人若是不幸觸碰到,那就是不遜于金闕境強者的全力一擊。
桓霧面無表情,在片刻之后,越過大祁皇帝的身前,來到他身前,一掌印在對方的胸口。
強大的氣機在這一瞬間迅速涌出,將大祁皇帝的身軀炸開,黑色帝袍第一次破裂,隨即而來的,便是血肉模糊的傷口。
那道傷口深可見骨,若不是還被那只手掌遮住,怕是露出來會更加駭然。
若是一般人,在面對這一掌的時候,只怕就要急忙退去,可惜他面對的人物,是大祁皇帝,是那個強大的南陵之主,他忍著劇痛,伸手便一掌拍向了桓霧的腦袋。
這就是大祁皇帝的應對辦法。
他眼里沒有情緒起伏,就像是一片平靜的湖水,他雖然極其想要殺死眼前的這個男人,但卻沒有半點殺意流露。
這是多么強大的人才有的自信?
桓霧臉色微變,沒有猶豫,他瞬間便抽離自己印在對方的手掌,迅速朝著后面退去,他不想死,所以才想著后撤。
但還是晚了,就在他后撤的同時,大祁皇帝的拳頭砸向了對方的胸膛,雖然是觸及之后,便瞬間退去,但磅礴的氣機也在一瞬間,讓他受了不輕的傷。
桓霧尖叫一聲,沖了過去。
一身修為開始瘋狂的涌出,這之前吃虧了兩次,已經讓他忍無可忍了。
他境界比對方高,為何會一直被人壓著打?
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不能理解和接受,便只有戰勝和殺掉對方才行。
大祁皇帝冷笑不已。
片刻之后,他再度一拳轟出,磅礴氣機又直接摧毀了幾道石柱,眼看著這座大殿就要倒下,顧泯轉頭看了一眼李鄉,擔憂道:“再繼續待下去,我們很可能要死在這里。”
李鄉虛弱的說道:“我走不了,你自己走吧。”
之前為了給顧泯拼出一線生機,他的傷勢要比顧泯的重得多。
他的氣府里沒有半點氣機,已經沒了半點動彈的可能。
顧泯大口喘著粗氣,看著李鄉說道:“我背你走。”
他看著李鄉,眼神十分堅定。
李鄉搖頭道:“我們一起,誰真能離開?”
顧泯沒說話,只是緩慢的朝著李鄉走去。
李鄉看著顧泯,一字一句說道:“孤本來就不該活到現在,現在死去,也算是超脫了命運,走向另外一種結局了。”
顧泯搖頭道:“沒有什么比活著更有意義。”
李鄉眼里有些光,他看著顧泯淡然笑道:“孤這輩子活得很難,想要努努力做些別的,大概只是為了讓自己在既定命運里抽出來,所以才到這里,你不一樣,你以往的命運即便是被人左右的,今日之后,你都徹底走出來了,以后的日子,你會為自己活著。”
他知道自己和顧泯一樣。
李鄉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忽然一把抓住顧泯,將他用力朝著大殿門口推去,然后大聲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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