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就和前些日子去劍會找麻煩的阿桑一樣,只要提著劍,我說我是劍修,那就是劍修。
常遺真人沒說自己是劍修。
他看著像是個老農。
他站到了朔雪身邊,然后他一棍子抽在了朔雪的身上,棍子上有著魚骨,這一抽,便直接將那些魚骨都盡數嵌進了朔雪的身子里。
朔雪是一位金闕境的強大修行者,身子不知道有多堅硬,可在這些魚骨面前,他似乎沒有絲毫抵抗能力,只是輕輕一抽,魚骨便到了他的身體里。
他的白袍上有一大片油污,看著很是滑稽。
千葉的刀停在常遺真人身前不遠,然后退去。
常遺真人提著棍子,朝著前面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知道你在學那個人,學的不像,有些讓人厭煩,顯然很多人都不會喜歡你。”
之前一直沉默的朔雪聽到這話,忽然有些暴躁的說道:“我沒有學誰,我就是這個樣子,為何非要給我扣上這樣的帽子。”
六明和尚看到朔雪這個樣子,沉默了很久。
之前他覺得對方有些像白玉塵,但這會兒看起來,兩個人就是有些相似,但朔雪根本沒有去刻
意學對方,所以之前說的這些,都不對。
他錯了。
他有些愧疚。
常遺真人卻是無所謂,他朝著前面走去,然后一棍子打在了千葉的肩膀上,千葉沒有躲。
棍子沒斷,千葉的肩膀也沒斷,只是有些響聲傳了出來。
“沒想到你有這么聰明。”
常遺真人皺了皺眉,隨手扔了木棍。
“前輩要出氣,那便出,攔也攔不住。”
常遺真人說道:“我在忙柢山的事情,別的事情暫時不上心,不過明月樓要是不服,讓最大的那個人來,如果他來了還想找我的麻煩,那再說。”
千葉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明月樓和柢山算不上非要結怨的兩家,但常遺真人之前說話的樣子,真的看起來很自信,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的那位大樓主,真的不是常遺真人的對手。
“打攪了。”千葉沒有說別的,就是這樣看了常遺真人一眼,然后拉起朔雪,帶著一眾高手,離開了柢山。
看著他們的背影,六明和尚有些感慨的說道:“沒有想到你藏的這么深。”
常遺真人說道:“誰說我在藏了,我本來也沒藏,只是我這個人很低調,不喜歡到處告訴人我有多厲害,知道我厲害的人又恰巧都死了,所以別人才不知道我厲害。”
六明和尚問道:“那就沒人來問過你到底厲不厲害?”
常遺真人說道:“我這么些年只收了三個弟子,最大的那個姑娘脾氣很怪,她很聰明,性子有些冷,不怎么聽話,也不喜歡說廢話,所以她從來都不問。”
“我的二弟子是個憨傻的丫頭,她整天沒心沒肺的,做什么不好,哪里有興趣來問我?”
“我的小師弟,一上山就把我當成了神棍,覺得我這個人老不正經,哪里還有想法來問我到底厲不厲害。”
六明真人說道:“我覺得他不太像你說的這樣。”
六明和尚當然是說的顧泯。
常遺真人想了想說道:“那就是他知道他師父很厲害,但不點破,可能是不在意,也可能是別的原因。”
六明和尚笑道:“你的弟子們都很有意思。”
常遺真人皺眉道:“可惜啊,因為你這破和尚,我還得去救他們。”
六明和尚說道:“我和你一起去,我們應該還有幫手。”
常遺真人問道:“誰?”
“我之前出海想去找我師父,在更之前就給他寫了一封信,想來現在應該有人來找我了。”
“那我不去了。”
常遺真人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搬來一把椅子,坐下之后說道:“沒必要走這么遠啊。”
六明和尚想了想,然后點頭,但很快他便問道:“你真的很厲害嗎?”
之前沒人問過。
現在六明和尚來問。
“我當然很厲害。”常遺真人躺在椅子里,有些無奈的說道:“要不是待在柢山,天下誰不知道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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