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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飛,天地間一片蒼茫,一只不足千人的甲士于雪地間鬼鬼祟祟,留下或深或淺的腳印。
領頭騎士裹緊厚重斗篷,緊張地呼出白氣,他望向不遠處隱隱可見的城郭,心中忐忑詢問身邊兩員副將。
潁川郡下轄郾縣就在前方,吾等今當何為
雷簿、陳蘭相視苦笑。
劉老大,還能怎么辦我懷疑主公怕不是來打曹操,而是來打我們的。
事前毫無消息,調令隨十萬大軍同時抵達,直接將我等本部兵馬壓在中軍,現今除了聽命行事,又能如何
哪有只給一千人就來伐曹的還美其名曰討賊先鋒!
這一千人盡是我等本部軍中心腹將校、親衛,說什么此戰必有大功于社稷,讓我等領著老兄弟們出來立功,他必為我等于天子前請封。
立功我怕他是巴不得你我攜心腹盡歿于曹賊,死后再追封邀買人心,收服我等本部軍馬。
可眼下主公攜十萬之眾于后,距我等不足五里,以應對突發,隨時‘救援’。
為今之計,即便臨陣倒戈于曹軍,區區千人,便是算上郾縣守軍,又如何抵擋反背不義之名,許是連追封都省下。
劉勛長長嘆了口氣,我等皆是追隨主公多年舊部,雖無大功,亦有苦勞,向來勤懇忠心。
也不知近來何處得罪主公,要遭如此針對
話語間,他眸光落于雷簿、陳蘭,眼底意味深長。
此必是有小人進讒!
劉勛疑心自己全然是受雷簿、陳蘭拖累,此二人在汝南一心謀私,四處走私主公囤積的軍械糧草,今次指定事發了,可憐他一時不慎,竟遭牽累。
劉老大,你說事情怎會突然至此我二人自汝南起事便追隨主公,當年十八路諸侯討董,亦有我等一席之地。
七年間我們出生入死,披肝瀝膽,從未有半句怨,對主公可謂一片忠心,今何至于此
雷簿、陳蘭表面附和,凜然而忠義,實則迎上劉勛眸光,心底冷笑。
赤膽忠心就你劉勛也配
這些年不知道私下跟我們買了多少軍械糧草,怕是早有擁兵自立之心,今次指定是他事發了。
可憐我兄弟二人,不過賺點小錢,竟遭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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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之間相顧無,而郾縣已近咫尺。
雪越下越大,一行人行進的腳步越來越慢。
不知兩位將軍,可愿領三百人,先登破城拿下這曠世奇功!
劉勛目光詭譎盯向雷簿、陳蘭,尋思若自己能幫主公除去這兩個心腹大患,再低頭認錯,說此前一時糊涂,受他二人蠱惑。
想來憑自己與主公多年心腹情義,說不定還有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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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簿、陳蘭臉色當即就是一黑,好好好,主公給一千,你就給三百
二人咬牙之間,正欲發作,卻迎上劉勛眼底那抹凜然殺機。
不好,這劉老賊是想逼反我等,再拿我等人頭請罪,屆時即便主公心中再有偏見,也不好當眾殺他。
以一個麾下叛亂失察之罪,加之迅速平定叛亂,以我二人首級戴罪立功。
仗打成這樣,他這個先鋒也當不下去,如此則雖有懲處,卻能躲必死之劫。
賊子!竟有如此心機
果真賊子!
我二人皆忠義之士,當為主公除之!
只恨眼下劉勛才是主將,他二人若違將令便是叛亂,反倒遂了劉勛心意,目下也不得不暫且領兵攻向郾縣,徐圖后計。
末將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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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雷簿、陳蘭怎么也沒想到的是,他們領著三百人探頭探腦的攻城,未至城下,便見郾縣城門訇然中開!
不好!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