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夠看到那種地方表面奢華,其實氣場不結,對修行人不利。
不是說出家人去不得那種地方,而是那地方就像是照妖鏡,考驗極多。
仔細想想,讓那和尚看到她耽于俗世,雖然修行但依然有顆俗人心的樣子,對他的修行更有利。
再者,如果今天榴娘沒喝醉,帶著她見識更大膽的嘗試,她一定會拒絕嗎?
很難說,人就是太高估自己,才會半推半就犯下那么多錯,最終將錯誤推到別人身上。
如果是從前,犯錯就犯錯。
但是如今,她跟謝大人互為牽絆,私自去花樓是不對的,回去了她要跟謝大夫負荊請罪。
不對,等不到回去了,她現在就寫信給他。
拿起筆墨,她再次梳理了一下今日種種。
“扣扣扣。”
是吳冰進來給她送茶水。
“道長,趙大人在門外。”
宋春雪蓋上信紙,起身來到屋外。
“大師兄。”
無悲無喜的趙大人轉身,“隨我來。”
宋春雪乖乖跟上,不斷的自我剖白之后多了些坦然。
他們來到了頂樓,高處不勝寒,冷風嗖嗖的往身上鉆,太陽再暖也無濟于事。
做錯事先認錯準沒錯,宋春雪當即深深彎腰,“大師兄我錯了。”
趙大人還沒想好怎么開口呢,一轉頭便看到師弟的腦袋快觸地了。
他忍著笑,故作嚴肅的坐在石臺上,“錯哪了?”
“不該喝花酒,更不該叫小倌。”
趙大人淡笑,“那我在京城比你還過分,跟那群大臣紈绔一起喝酒,左擁右抱,甚至逢場作戲,豈不是大錯特錯?”
宋春雪詫異抬頭,動作太猛擰到了筋,疼得她齜牙咧嘴。
不過,很快就好了。
看來最近需要多拉筋,多練五禽戲。
“逢場作戲?”怎么個逢場作戲法,能不能細講,她太好奇了。
趙大人睨了她一眼,“別亂想,我還不至于因為戲弄別人將自己搭進去,跟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明白,煙花巷柳并非去不得,而是要隨時守心守神,若你覺得自己沒有定力,那就別去。”
宋春雪點點頭,“師弟明白,只是我從未經過這種考驗,有些慌亂。跟大師兄相比,師弟差遠了。”
“哦?”趙大人饒有興致的摸著玉扳指,“說來聽聽。”
“看到好看的小倌兒,會心生歡喜,甚至緊張。”
趙大人點頭,“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如何應對,便看修為。你如何想如何看,也講究境界。”
“起心動念一念之間,君子小人亦是如此。”他笑了笑,“這通常是男子的修行,但你如今外出游歷,見識人間百態,這些你同樣要面對。”
“別慌,我信得過師弟。等你想明白了,自然會看淡。”趙大人起身,“好了,我去找人切磋棋藝。”
宋春雪察覺到和尚就在不遠處。
“他明日回京,你別帶情緒,說清楚些。這和尚的心脆弱些,用紅粉骷顱白骨皮肉來斷絕情欲的法子,終究是自欺欺人。”
宋春雪不解其意,看著慧能法師緩緩走上臺階。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