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宋春雪發現老四不在家。
估計是跟認識的同窗舊友去了,她沒有多管,收拾了屋子,給院子里發了芽的牡丹澆了水之后,去廚房忙著做吃的。
他們明日就要回去,她要多做些饃饃,放到窖里讓三娃慢慢吃。
種地需要不少日子,做饃饃費時費力,飯三娃可以自己做。
這樣想著,她做了八個鍋盔,蒸了一鍋米黃饃饃,拿出一些裝在竹籃子里,蓋了塊干凈的花布送到謝大人家。
謝大人不在家,她便交給家里的小廝,拿著籃子回了家。
午時,到了飯點老四手里提著一條小魚回來了。
“娘,這縣里的河水中竟然有魚哎,娘吃過魚嗎,知道怎么做嗎?”
這可讓宋春雪犯了難,“沒吃過也沒做過,要不你問問旁人?”
老四仿佛早料定了她會這么說,拍著胸脯走到廚房,“我問過了,不如讓我試試。”
畢竟是莊稼人的孩子,就算是不常做飯,但曾經做過,看也看了千百遍。
宋春雪記得老四后來很會吃,別看他現在高高瘦瘦的,發跡后可胖了,肚子大得像是懷了三胞胎。
看到他拿起菜刀,像模像樣的處理巴掌大的小魚,宋春雪忍不住看了又看。
這廚房的案板是厚厚的松木做的,四尺長三尺寬,搟面的時候完全不用擔心施展不開。
大大的窗戶能撐起來,外面的光線透進來,跟老院子的北屋一樣亮堂。
宋春雪慢慢的搟著蕎面,終是忍不住開口,“老四,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偏向三娃,對你太苛刻了些?”
老四愣了一下,差點切到手。
“呼,娘怎么胡這么說,是看我這幾日太懂事了,心里過意不去嗎?”
“……”過意不去個牛,只是稍稍有些不安而已。
“其實我心里挺過意不去的,那晚上我怎么就非要去看戲,若不是道長,娘就要吃虧了,這幾日我總想跟娘賠個不是來著,不知道怎么開口。”
老四的動作越來越慢,看著手中的魚兒,別別扭扭的道歉,“娘,對不住,有時候想想,你生了這么多兒子,好像就三娃靠得住,指望不上我們三個,你應該很生氣吧。”
“……”一不小心,宋春雪的手指被搟面杖碾了一下,指尖生疼。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老四,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老四低著頭,“難怪娘的笑臉越來越少了,都不怎么對我們笑了,就連對三娃,也是愧疚多于疼愛。”
“……”是這樣嗎?
她不由看向老四,“沒看出來,你眼睛挺毒的,我自己都沒發現。”
“之前我覺得你跟道長修道,跟三娃認字就是胡鬧,一時腦熱的想法。但那天道長提點了兩句,我才明白,娘是不想將來靠我們幾個,才像年輕人一樣力求上進的。”
“……”沒想到,這臭小子腦瓜子挺聰明,就是不愛讀書。
“娘,等種完地,我就跟同窗去西邊跟商隊,不行我再回來,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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