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真要給你說個媳婦了,給你挑個正經的姑娘,你就知道高家那姑娘有多不能娶回家了。”
老四喝完湯起身就走,“我先不找,等過完年,我就去找活兒干。”
宋春雪也沒有放在心上,但她還是上了山頂耕地。
老四趕著羊群的確是下了河灣的,但兩個時辰后,她竟然看到老四和羊群的身影,出現在高家莊子后邊的山地里。
這就意味著,他趕著羊群,沿著河溝繞過山腳下,終究還是沒忍住去了平常放羊的地方。
也不知道見沒見到高家姑娘,但今天羊肯定光顧著趕路了,沒吃什么草。
上輩子還從未見過老四這樣,宋春雪一時間不知道該笑話他,還是心疼他。
也不知道高家姑娘成親的日子定下沒有。
少見的,宋春雪竟然希望能碰上李大嘴。
他是這十里八村最耳尖的探子,哪個莊子上發生了大事,他是第一個知道的。
回家之后,老四已經吊完水在屋里歇著,宋春雪也不戳穿他。
接下來的兩日,老四沒去山后邊,而是南邊和西邊繞著放羊。
第三日,宋春雪拉著兩頭毛驢,來到北邊安家山的平地里耕地。
去那里要穿過李家人居住的那片地,她肯定能碰到李大嘴。
為了不顯得那么刻意,她還早上出門前,還專門烙了豬油脆餅,想著等大家從山地里回家,做飯前聚在一起會閑聊,她拿出來好吃的,堵上大家的嘴,少把話頭往她身上扯。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為了能多打聽高家莊子上的事,宋春雪頭一次這么煞費苦心。
李大嘴肯定聽說了高家莊子上的事,他的兒媳婦就是那塊的,算算時間,他已經開始托人牽媒拉線了。
果然,她的計劃沒有出錯。
宋春雪耕完地,將耕地的工具綁在驢背上,讓倆毛驢先回家,自己拿著驢鞭跟布袋子,在后面慢悠悠的回家時,剛好碰到李堂家不遠處的大杏樹下,五六個人正湊在一起,大話揚天的議論高家莊子上的事。
還好,沒有聽到老四的名字。
“咦,那女子真是個狐貍精,親事都定了還跟的男娃不清不楚,難怪人家找上門。”
“啥?跟她訂親的小伙執意要娶她?這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湯,他就不怕被綠帽子壓死。”
“哎,那姑娘也是可憐人,長得水靈又高挑,偏偏有個不做人的二叔,在她很小的時候引誘她,估計身子都破了,她爹娘也不知道攔著點,竟然還故意讓姑娘去二叔家送東西,這不是一家子羊癲瘋嗎?”
“難怪那姑娘鬧著要跳窖上吊,小小年紀懂什么,從小被調教的知道勾搭男人了,長大一些懂事了,肯定要瘋的。”
“昨天我在十大灣耕地回來,正好碰到他們莊子上的人,說是那姑娘真的上吊了,還好發現的及時。”
“太氣人了,她爹怎么不弄死她二叔,好好一個姑娘就這么給毀了。”有人急問道,“那后來呢,那親事還算數不?”
“還算什么數,據說那姑娘今天帶上衣服和家里的影子跑了,可能是不想在這塊待了。”
李大嘴嘆了一聲,“跑了也好,總比留下來被人戳脊梁骨的好。”
宋春雪沒有過去。
爬上陡坡的工夫,她已經聽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老四若是知道,肯定會對人家念念不忘一輩子。
少年的情愛總是最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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