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還是咱們第一次這樣牽手。你的手如今一點也不像干過粗活的,軟得很,據說手軟之人非富即貴。”
宋春雪被她抓得手心有些癢,“別讓人看到了,長針眼。”
“又不是什么見不得的事兒,牽手而已。”謝征握著她的手指,忍不住嘆氣,“唉,老了老了,還要偷偷摸摸的跟人談情說愛,這一點不像你的脾氣。”
車轱轆在街道上滾動,不急不緩,一點也不顛簸,宋春雪挑起一角簾子往外看,京城果然繁華,感覺街上行人的穿著普遍較為華麗,人也看著氣派些。
而且人來人往很是擁擠,跟趕集似的。
“對啊,今日就是趕集,你果然會過日子,對這些很敏銳。”
宋春雪點頭,“是啊,我就是個種地的。說起來咱們要不要先趕集,看看你們京城的集市有多繁華再回去?”
謝征欣然答應,“好,去看看。”
馬車在街角的一處僻靜處停下來,他們倆下了馬車。
宋春雪今日特地換了體面一點的衣裳,謝征之前送她的碧玉石色軟綢簡裝,這個天氣穿著不會太熱,出行也方便,遠遠看著英氣十足。
她用一支謝征送的玉簪挽起長發,沒有別的發飾,簡單素凈,顯得脖頸修長脊背挺直,帶著修行人特有的精氣神。
下了馬車,宛若一從修竹,便讓人眼前一亮。
謝征抬手要扶她,被宋春雪睨了一眼。
“怕什么,我已經多年沒在京城了,不會有人認出來。”
宋春雪利落的跳下馬車,“還是小心為妙。”
謝征在京城也算不得小人物,畢竟像他這樣因為一身硬骨頭一再被貶的人,想來雖然沒有多少好友,但知道他的人不會少。
他們一左一右沿著繁華的街道往前走,宋春雪感慨不已。
“不愧是都城,街上賣什么的都有,麥子的價格也貴一些,粗糧好少。”
“我還是頭一次見沒煮熟的米,好白啊,看著就知道煮出來很香,沒想到米價這么貴,難怪我們那兒的人吃粗糧,細糧吃不起啊。”
“哎,這個是什么?”
“一路上碰到不少雜耍,果然這里的百姓安居樂業,大家日子過得也好,看著就是太平盛世,吃喝玩樂的地方隨處可見,你怎么想的,之前被貶到我們那兒的時候,在夜里哭過吧?清水有時候都沒得用。”
她就是個初次京城見世面的鄉巴佬,看到什么東西都能跟他討論一番。
謝征都很有耐心的解答。
“還好,就是剛到那兒嘴巴干得起皮了,好幾天嘴唇喝不上,夜里要喝好幾次水,干燥上火好幾日舌頭疼的不敢吃東西,有位婆婆端了一碗漿水讓我喝了才好的。”
“第一次喝覺得酸酸的還微微有點臭,第二次去了面館里吃了碗漿水面,覺得特別好吃。”
宋春雪都饞了,這樣熱的天氣她最想吃漿水面。
耳邊聽到有人在喊爹,而且越來越近。
她開玩笑道,“哪個當爹心這么大,女兒都喊了好半天了……”
“爹,爹,你何時回來的?”
下一刻,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子汗津津的跑到他們面前,隨后淚眼汪汪的抓起謝征的手臂。
“爹,你回京了怎么不找我,你都不想著女兒!”
“……”宋春雪尷尬至極,連忙往旁邊站了站,顯得更像謝征的隨從。
他們父女長得很像,謝征在女兒面前也是個慈父,溫柔和藹,拿出帕子給女兒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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