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長塞給她,“紙扎花,清明節快到了,估計是在街上碰到買的。”
他氣得哭笑不得,用拂塵棍子那一頭敲了敲墻面,“也不知道是給誰買的!”
“這孩子還挺有孝心,知道咱們都有祖先,就替孩子收下這份心意。”謝征溫聲道,“話說,清明節,我也該回京城去掃墓。”
張承宣沒說話,顯然,他不是特別想去。
“哎呀,這么快就卸好了,麻達人。”豁牙老漢從院子里出來,看到空空的驢車,摞在場里的青磚,不由發出嘖嘖嘖的聲音,“怎么碼得這么整齊,一點都沒磕壞就算了……”
他圍著地上的青磚看了幾眼,“唉,不對啊,這怎么跟我之前碼放的樣子一模一樣?”
“我手勁兒大,輕拿輕放。”張道長替他將驢韁繩塞到手里,“好了,大哥你回吧,我們就不留你吃晚飯了。”
“嘶~不對啊……”
張道長抓著他的肩膀往外走,“沒什么不對的,再不走天要黑了。”
再看兩眼,這老漢晚上回去都要睡不好。
讓他發現端倪,回頭再傳出什么不得了的謠來可不好。
剛剛送走拉磚的老漢,江夜銘來了。
他手上戴著舊衣裳縫的手套,有些驚訝,“這就卸了磚走了?”
三車呢,人再多也不該這么快。
“嗯,我們力氣大嘛。”宋春雪問道,“你專程幫忙了?”
“也不算是,”江夜銘湊到她跟前,神神秘秘道,“你知道李大嘴帶來的媳婦是誰嗎?”
“是誰?”宋春雪當時沒仔細看,就是覺得各方面挺好,比李大嘴小十歲,還能給他生幾個孩子也不一定。
“是我讀書是大溝鄉同窗的堂嫂子,我去他家吃過一次飯,見過她。要不是耳朵旁邊的瘊子,我也不會記得這么清楚。”
宋春雪笑了,“然后呢?”
老大撓了撓耳朵,“也沒啥然后,就是覺得稀奇。我記得她當時有兩個孩子,怎么會從縣里被李大嘴帶回來。我聽說她夫君去世了,好奇她是不是就這樣拋下孩子不管了。”
“別人的事兒少操心,”她笑著拍了拍他的后背,“改天這兒收拾的差不多了,把孩子抱上來轉一轉,你也可以來幫忙栽樹。”
“好,”江夜銘笑著指了指墻角處堆著的果樹苗,“我能拿幾顆嗎?”
“好啊,去挑吧。”宋春雪半開玩笑道,“以后這兒不住人的時候,還要你來收拾呢。”
“嗯,放心吧,我不收拾誰收拾。”說著,老大挑了兩顆桃樹苗,“種在院子后面,娃娃以后也有桃枝吃了。”
次日。
宋春雪跟江夜銘去了黃家,背著兩袋面,五兩銀子,說了沒幾句話就離開。
他們實在不忍心多看幾眼黃家的光景。
炕上光禿禿的,只有一張席子一條被熏得黃黃的羊毛氈,卻坐著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三個蘿卜頭,他們的眼睛都呆呆的。
而他們的父親去地里種田了。
回來的路上,他們碰見了帶著媳婦去地里認路的李大嘴。
“大嘴,你們的好日子定在哪天了,要擺酒嗎?幾個孩子想喝你們的喜酒。”
“先喝你家的吧,”李大嘴笑呵呵的道,“我們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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