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張承宣不只是氣了,他雙手叉腰,“老子修道之人還需要你養老送終?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忘塵,你完了,馬上給我去抄寫《道德經》,不到酉時不許歇!”
“……”聽到要抄書,土蛋兒的雙腳頓在原地,五雷轟頂也不過如此。
其他人樂不可支,一頓飯吃的有滋有味。
但這樣的日子終歸是短暫的。
后天,大家就要各奔東西了。
連著兩個晚上,宋春雪跟謝征都沒怎么睡覺,聊到深夜,困得直打哈欠才入睡。
這世上最幸福的事,便是安安穩穩,平平淡淡。
他們能喋喋不休聊個不停,聊到盡興處還大半夜的支起酒桌,拿杏木樁子據成的凳子當桌子,放在寬敞的炕上,盤膝相對而坐,兩盞燭臺安靜的陪著他們。
說到燭臺,這還是謝征準備的,是他專程挑選的,做工精致的銅燭臺上刻有鴛鴦圖,紅燭坐在上面仿佛一截精致的紅玉。
“酒有了,要下酒菜嗎?”說話間宋春雪溜下炕頭,“你等我,很快就好。”
謝征也溜下去,穿上鞋拿起一盞燭臺,“我隨你去,廚房太黑了。”
“也好。”宋春雪壓低聲音,“他們都睡了,咱們聊了多久啊,現在幾時啊?”
謝征抬頭看了眼北斗七星的位置,“應當是丑時了。”
“這么晚了,要不去睡覺?”
“我想跟你喝酒,我不困,”謝征還想跟她說話,“你困不困?”
“倒是不困,酒聞著挺香,下酒菜我也備好了。”宋春雪愛吃蒜末,但大師兄跟韓道長不怎么吃,所以平日里做飯比較清淡,“我想吃涼拌豬耳朵,買了幾個耳朵還沒來得及吃呢。”
雖然趙大人嫌棄頓頓洋芋菜,但她除了洋芋,每天都換著花樣做的。
可惜,他只看到了洋芋菜。
真是,難伺候啊。
蒜末,醬油,小辣椒,醋,兩朵從地里號來的,跟小拇指一樣長的小香菜,撒了些鹽末,胡麻熟油,又切了兩顆小小的紅蔥根,嗯,聞著就香。
“你手藝挺好,我在軍營里別的不饞,時常會想起你拌菜的味道。”謝征拿著燭臺看她攪拌時,忍不住吞了兩口唾沫。
“來,嘗一口。”宋春雪從盤子里夾了一口,“缺鹽不?”
“嗯,還好,辣辣的,好吃。昨天吃面時拿出來的腌咸菜不錯,從前好像沒吃過,往里拌一些應該不錯。”
“你怪有眼光的,那是我們去西南那邊時,發現人家炒的菜更好吃,家常菜經常用各種腌好的咸菜啊,菌菇啊,辣椒啊之類的做菜,我碰到了就買了幾罐,之前被壓在箱子底下沒找到。”
說到這兒,宋春雪如數家珍。
“你們在做什么?”
忽然,背后傳來幽幽的聲音。
倆人嚇得猛一回頭,冷不丁的后背冒冷汗。
“我的娘!”
“天~”
韓道長盯著他們手中的東西,“吃什么呢?”
“是啊,吃什么呢?”
韓道長身后又冒出趙大人的腦袋,眼睛直勾勾的往宋春雪手中的盤子里盯,“啥好吃的的偷著他們吃,你們倆吃獨食啊,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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