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放下鐵鍬,淡淡的看著他,眼中的不滿有些明顯。
謝征摸了摸鼻子,自知說錯話。
“我就是隨口說說,這邊上應該沒事。”
看他立即認慫的樣子,宋春雪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但她還是很不好對付的看著他。
謝征往她跟前走了兩步,悄悄的拉了下她的袖子。
“別生氣,我不是嫌棄你,也不是愛指指點點,我就是想找你說句話,說太快了沒過腦子。”
宋春雪轉過身,坐在場邊上的矮土墻上。
“那你說,你啥時候離開?”宋春雪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我知道白天在那么多人面前,你不好意思跟我說話,但也不能一天一句話都不說吧?”
謝征在她旁邊坐下,“我這不是來找你說話了嗎?”
這時,程家那邊又有人看過來。
“走,”宋春雪指著東南角的土墻,“在那兒栽一排白楊樹,又高又大,看他們還能看得到。”
“可是,好像沒有白楊樹苗。”
宋春雪轉頭看他,“謝大人不知道嗎,白楊樹跟柳樹一樣,都是能扦插的。”
看到她得意的眼神,謝征笑了,“對,是我孤陋寡聞了,那咱們去哪兒找去?”
“羊圈后面那塊,都是白楊樹,我去砍幾段,實在不行砍些柳木棍子,更好活,栽得密一點也沒事。”
“嗯,好,聽你的。”
宋春雪聽他會順著她說話,心里的那點不愉快很快消散。
主要是,莊子上的人說話大多直接了當,讓人心里不舒服。
她雖然回懟了,但依然不舒服。
說她們不會說吧,拐彎抹角的讓你不痛快,就是嘴欠的很。
“鄉下人說話直,我今日深有體會。”謝征主動開口,“我剛才直接罵了回去,你別放在心上。”
宋春雪來到一棵高大的白楊樹前。
“你別因為那些人自降身份,老百姓的嘴可比朝堂上那些和稀泥的大臣可怕多了,不出半年,他們就能編排出你的不好來,一傳十十傳百,你在他們心中的形象,會因為我變成眼光不好的混官兒。”
謝征攀著樹干,一下子爬了上去,站在兩米高的樹杈上,挑選適合栽種的樹枝。
“我連皇宮龍椅上那位都敢罵,還怕這些,太小瞧我了。”謝征徒手掰斷了兩根,“這可以種嗎?”
“可以可以,我再去拿個斧頭,還是削柳木樁子更容易成活,也容易挑選。”說到這兒,她忽然問,“你知道珍珠梅嗎?”
珍珠梅在這邊十分容易成活,而且開了花也很好看,就是繁殖能力太強了,栽到門口不到幾年就能變成一大片,從地埂上長到地里,根系發達,很容易跟糧食搶養分。
但若是栽到房屋周圍,能當圍墻使。
“去哪兒挖?”
“你們說的是這個?”
韓道長提著一捆細長均勻的樹苗,宋春雪眼睛一亮,這就是珍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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