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覺得,這方面隨了我,怪沒出息的。”
“……”謝靈韻笑了,“這倒是。”
謝征認真的看向女兒,“但人這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你會過得很辛苦。”
“我知道的爹,你不用擔心,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與其找個實實在在的人過日子,然后從相知相愛到兩看相厭,還不如就這樣拖拖拉拉,靠著文字聊以慰藉。”
謝靈韻看著自己的手指甲,“更何況,我們彼此也沒有戳穿什么,就只當是筆友,彼此心知肚明,卻又都恪盡職守,不會逾矩,也挺好。”
“人最怕放縱越界,次數多了就為所欲為,但人這輩子跟養在籠子里的鳥沒分別。有些人就想一晌貪歡,有些人就是要細水長流,各有各的好。”謝靈韻笑道,“這還是我從爹娘身上學到的呢。”
想到孩子她娘,謝征微微點頭,再次對女兒的見解感到意外。
“是我多慮了,你小小年紀想得很清楚,也好,我就不插手你的事了。”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嘛,看到你跟我娘的經歷,我總要從中學到些什么,還有我自己身上的血淚教訓,若那都不夠透徹,我豈不傻的可憐。”
提到這些,謝征總是沉默。
謝靈韻看著自家父親,知道他今夜情緒不大好。
為了宋姨母,他將謝家人全都打發走說好明日下了朝便去二爺家,跟大家一起開年祈福。
知道那日的女子也是宋姨母,她才放心許多。
最近那些傳聞消失不見,倒是安陽郡主派人請父親去過兩次。
她去外面打理生意,也能碰到人問起那父親移情別戀的事。
真真假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剛才父親說以后或許用不著如此麻煩,真正在意宋春雪入京的人,已經看穿了他們的把戲。
他一方面想讓宋春雪回去,另一方面又想她陪在自己身邊。
可宋姨母似乎忙著修行,不想待在謝府。
表面上,宋姨母不待在謝府,反而對她安全些。
所以,父親很矛盾,很累。
她看著父親明顯消瘦下去的模樣,有些心疼,卻又無能為力。
自從上次用她將父親從金城逼回來,父親又像從前那般沉默。
“大人,道長回來了。”
謝管家在外間跟府上的小廝婆子推牌九,玩篩子,聽到院子里的動靜,挑起門簾看了眼,便跑到暖閣稟報。
謝靈韻當即起身,笑著吩咐道,“大家都去我那院子里玩吧,我給你們備了壓祟錢,是銀瓜子,人人都有份。”
“唉好嘞,多謝小姐。”
“走走走,我要將你的銀瓜子全贏走。”
“想得美,先把輸的贏回來再說,就知道吹牛。”
一群人抱起果盤瓜子盤,很快推推搡搡的出了院子。
宋春雪戴著面巾站在一旁,哪怕是男子的裝扮也無人在意。
謝靈韻走到她跟前時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湊到她跟前,“我知道是宋姨母,下次可別唬我了。”
宋春雪露出笑容,“好,下次不唬你。”
一轉頭,謝征半挑門簾,正透過縫隙從里面看著她,眼里盛滿了溫柔的情意。
宋春雪在紅燈籠的光暈下挑起門簾走進去,同時摘下面巾。
“不戴那張面具了?”
“你喜歡看年輕的?”
謝征低頭握住她的手指,“還是這樣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