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眉看著宋春雪的神情。
在門口昏暗的燭光下,隱約能看到她額頭有細汗,呼吸有些急促。
“云秋那個狗東西,給我下了那種藥,還讓你一個人來了,你說呢。”宋春雪渾身一軟,徑直坐在臺階上。
“這……”謝征瞪大雙眼,“我這就去找師兄!”
她竟然罵臟話。
但謝征明白,被這種手段暗算,罵臟話對她來說算輕的。
“你不能走,你走了就只剩下云秋的那位隨從,他可沒大人這么正人君子。”
謝征口干舌燥,左顧右盼不敢正眼瞧她。
“那我帶你去師兄的房里尋藥。”
“快去!”
宋春雪哆哆嗦嗦的拿出銀針,再次刺在少商等放血降熱的穴位,然后拿出粗針扎破指尖放血。
抬眼間,她瞥到剛才被她拍出去的那個人,就站在門外,等著她藥效徹底發作之后,任人宰割的時候。
一股火氣直沖后腦勺,她將粗針狠狠的扎進掌心,借著短暫的清醒御劍上山。
如果師兄跟云秋真的上山談事兒了,她若是能讓師兄看到,師兄也能給她找來解藥。
上次她都扛過來了,這次的藥勁兒其實沒多大,就是喝過兩口酒,來得急。
如果碰不到旁人,她就找個安靜的地方自己紓解。
娘的,當了這么多年的寡婦,被逼無奈要干這種事兒,她恨不得一頭創死云秋。
再給云秋下兩瓶猛藥,親眼看著她失去理智,被藥物控制的模樣。
“師兄!”她忍著強烈的不適在山上喊了一聲,然后飛劍控制不住,直直的朝樹干上撞去。
這樣也挺好,宋春雪抱住腦袋壓斷了十幾根樹枝,終于掛在了一顆粗壯的樹杈上。
離地面還有十幾米。
她感覺自己在熱水鍋里,呼吸不暢,偶爾吹過的微風讓她感受到一點清涼。
六月天,中了這種藥最是難熬。
若是冬天,她或許可以在雪地里躺一躺。
她一手抱著樹干,將自己的外衫脫下來。
忽然,耳邊傳來了細微的聲音,她屏住呼吸,看到有人御劍飛過自己的頭頂,朝著山頂上飛去。
她認得出來,那是云秋的隨從。
哼!
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病貓了!
云秋畢竟是虛涼山的弟子,她的身份不好惹,不能直接弄死,但這幾個人她一定不會手軟。
不讓云秋懼怕她,她就白活這么多年了。
“師弟你怎么了?”
忽然,她腿下的樹枝晃了晃。
抬頭見,是道長站在她面前的樹枝上,黑灰相間道鞋有種神圣不可褻瀆之感。
“你的好師妹,讓人給我下了藥……”說著她將自己的衣領拉起來蓋住肩膀,“師兄那兒還有藥丸嗎,若是沒有,麻煩你把我扔到黃河里泡一泡,拿根繩子拴著,別……淹死了。”
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感覺自己已經快沒有力氣自己解決了。
但她忽然好奇,“師兄是聽到我喊你了嗎?”
“云秋,那狗日的去哪了,如果我將她折磨的生不如死,會不會,有麻煩……”
“別說話。”道長將兩顆藥丸塞到她嘴里,快速在她身上點了兩下穴位,聽不出情緒的道,“你最近磨難有點多,若是能扛過去,一定會得到祖師爺的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