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游擊隊長警惕地四處打量,但是戰俠歌在帶領趙海平一步步退離這個小沙包的時候,他們用綁了棉布的槍托。一點點將被太陽曬得滾燙的沙子拔進自己留下的腳印里,直到看不出一點痕跡,他們才折回原地,重新留下兩串和那個小沙包絕對沒有任何交集地腳印。
中國軍人實在沒有必要浪費體力的專門走上一個毫不起眼,在沙漠中隨處可見的小沙包。以他們有限的武器裝備,除非他們能捏會算,知道在兩三個小時后他們經過的地方會出現最多半個小時的海市蜃樓,否則更不會把他們手里應該是所剩無幾的手雷,白白浪費在這種小沙包上做出毫無實質意義的陷阱。
阿富汗游擊隊長還是走上了那個小沙包,當他站在小沙包上架起自己手中的俄羅斯軍用望遠鏡準備四下眺望,尋找兩個中國軍人留下的印痕時,他地右腳突然微微向下一沉,緊接著,他聽到了“嗒”地一聲彈簧舒展的可怕輕響。
聽著這種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身經百戰不知道幾次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阿富汗游擊隊隊長心中狂叫一聲不妙。他毫不猶豫甩掉手里的望遠鏡,整個人的身體就象是一顆剛剛射出槍膛的子彈,拚盡全力向前一撲,迅速縮成一個身體受創面最小地圓球狀。
就在阿富汗游擊隊隊長身體撲到半空中剛剛縮成一個圓球的時候,一聲轟鳴在他剛才站立的小沙包上揚起,大片黃沙以輻射狀向四周飛射。六十發自動步槍子彈在空中轉著旋著滾著跳著叫著在空中“嗚嗚”亂竄,阿富汗游擊隊長只覺得背后傳來一陣陣刺痛。在鮮血飛濺中不知道有幾顆子彈緊擦著他蜷成一團的身體飛過,犁出幾道深深的血溝。
受到重創的阿富汗游擊隊隊長飛撲到半空中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展開,毫無花巧的重重摔在小沙包下的沙堆上,一股更可怕地鋒銳刺痛感猛然席卷了阿富汗游擊隊隊長的全身,他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慘叫,他迅速低下頭,在這個小沙包下面。竟然倒插著一把鋒銳的格斗軍刀!
這是一把不知道已經沾過多少人鮮血,卻依然鋒利,依然散發著驕傲光芒的虎牙格斗軍刀!
它就隱藏在松軟的沙層里。當阿富汗游擊隊長的身體重重墜落下來時,它已經深深刺進了阿富汗游擊隊隊長的身體,它背部可以鋸斷一寸厚鋼筋的鋸齒,在阿富汗游擊隊長的腹部,留下了一個絕對致命的可怕撕裂傷口。更可怕的是,在前期的刺痛后,阿富汗游擊隊長發現自己竟然不痛了!
傷口傳來一陣麻麻癢癢的感覺,在第五特殊隊部士兵的虎牙格斗軍刀刀柄里,都藏著一份絕對致命的可怕劇毒,它的毒性比“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最新研發出來的“圣戰一號”劇毒有過之而無不及。
游擊隊長呆呆的望著自己鮮血淋漓卻再也感受不到疼痛的傷口,感受著自己全身的力量,自己的生命力在飛速成流失,一種絕對的恐懼感瞬間就襲上了他的心頭。他踏進了中國軍人設計的陷阱,就在他以為已經躲過了阱陷時,沒有想到最致命的攻擊,竟然是藏在沙子里的這把虎牙格斗軍刀上!
這是一個專門針對實戰經驗豐富,身手敏捷的特種作戰高手,準備的連環套!
游擊隊長全身攣澀的躺在陪自己走南闖北并肩作戰的最后一個游擊隊員懷里,那位僅存的阿富汗游擊隊員已經被徹底嚇呆了,他伸手徒勞的想捂住自己隊長和父親的傷口,可是鮮血卻仍然不停的從他的指縫里流淌出來,他望著丟在腳下的那把沾滿鮮血的虎牙格斗軍刀,眼淚不停的從他的眼睛里留出來。
“不要哭,丹素,我已經六十歲了,我還能死在戰場上而不是老死在病床上,這是我的光榮,能死在一個如此強勁的敵人手里,我死得無憾!”阿富汗游擊隊長雙目無神的凝望著他頭頂那片蔚藍色的天空,那片天空看起來是那樣的藍,藍的清澈,藍的讓他想起了故鄉地天空。想起了那春天盛開的野花,想起了他年青時最心愛的姑娘,想起了阿富汗傳統樂器“羅巴巴”悠揚的琴聲。
阿富汗游擊隊長輕輕的吸著氣,在他腳下地這片大地里,傳來最濃重的血腥氣味。他聆聽著遠方傳來的風聲,似乎在風中,也傳來了幾乎凝成實質的可怕殺氣!阿富汗游擊隊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他喃喃自語的道:“還是他們贏了,他們贏了!他們來了,他們就要來了!丹素你快跑,跑得遠遠,再也不要回來,無論如何再也不要走進中國的土地,更不要想著為我報仇!”
丹素猛的跪倒在阿富汗游擊隊長的面前。低泣道:“不丹素知道您是為我好。您就是我們所有人的阿爸,但是丹素不想當逃兵!”
“我要你回去,是有事要拜托你!”阿富汗游擊隊長把自己貼身佩帶了幾十年地阿富汗彎刀和一個小小地,不知道經過多少歲月已經破破爛爛的布囊遞到了丹素的手里,低聲道:“丹素,你是我最后一個戰友和兄弟了,我想請你把我的彎刀和這個布囊帶回阿富汗。把它們丟進我們祖國的赫爾曼德河,請你代我對著我們綿延不息的赫爾曼德河說上一句,‘親愛的扎米瞞麗,我回來陪你了’!”
丹素將那把阿富汗人經常用來送給心愛地姑娘作為定情信物的阿富汗彎刀死死抱在懷里,眼淚一次次從他的眼睛里流出來,一顆顆狠狠墜落在這片干燥的充滿天然石英,一到烈日炙炙的下午就會產生海市蜃樓的土地上。
整支游擊隊就剩他最后一個人了。他們最心愛最尊敬的老爸爸,這個如鷹一樣銳利,如狐貍一樣狡猾。如獵豹一樣勇敢地老爸爸,這個英雄,他遇到了一個更可怕更偉大的英雄,他就要死了!
阿富汗游擊隊長用近乎渴求的目光凝望著丹素,丹素地鼻子不由再次一酸,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他們的老爸爸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他能活下去!迎著阿富汗游擊隊長的眼神,丹素終于緩緩的點了點頭。
阿富汗游擊隊長臉上揚起一絲無愧此生的笑意,他喃喃自語的道:“扎米瞞麗,我來了”
就在他的雙眼即將合上的時候,他突然再一次睜開了自己的雙眼,他一把抓住了丹素,在這個時候他真的害怕自己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此死去,他急劇的喘著氣,虛弱的道:“丹素,我死后你就把我的尸體放在這個小沙包前,我知道他們會回來的,我們已經完了,他們一定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他們一定會利用這片大沙漠,一點點把所有人耗死在里面。他們會打回來的!我就要躺在這里,瞪大我的雙眼看一看,這個世界上最偉大戰士的樣子!”
阿富汗人追求“天葬”,他們認為把自己的肉身通過天葬還給這個世界后,他們的靈魂就能回到真主的安拉的身邊,才能進入幸福的天國。
阿富汗游擊隊長的尸體,就被丹素留在了那個小沙包下,他害怕在隊長看到那個中國軍人之前,沙漠里的禿鷹會咬壞了老爸爸的雙眼,丹素硬是在一晚上時間,在荒蕪的大沙漠里采集到了足夠的灌木,用它們和自己身上的步槍,扎了一個草人,套上了一身軍裝。丹素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端端正正的在草人的身上,寫下了“丹素”這兩個字。
既然他不能親自守護在自己最親愛的老爸爸身邊,就讓這個草人來代替他守護自己的老爸爸吧!
阿富汗游擊隊長脖子上仍然掛著他從蘇聯士兵手里繳獲的俄羅斯軍用望遠鏡,他身上仍然戴著那只俄羅斯軍用水壺,在他身邊一直癡癡守護的稻草人的心口部位,插著一把刀,戰俠歌的虎牙格斗軍刀!
做完這一切后,素丹趁著天色未亮,所有人都陷入暈睡的時候,帶著屬于自己的那一份口糧和淡水,還有老爸爸給他的阿富汗彎刀和那個布囊,悄悄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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