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們太膽小,而是這種從小聽到成人十幾年的故事,如今居然在自己面前真的出現,那種來自于心靈的恐懼,絕非紙面敘述那般簡單。
“別自己嚇自己!”盡管高方容也是毛骨悚然,但作為團長,他必須這時候撐起來,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沉聲道:“只是巧合!巧合而已!又沒有什么白衣女人!你們在擔心什么!”
吳奎渾身一激靈,還好,但之前的那位金丹,忽然之間,全身升騰起無窮黑氣。
情緒暴動!
他……踩過了那條線。
“小八!”吳奎一聲驚呼,立刻沖了過去,此刻對方已經抱著頭在地面上慘叫,身形開始急速膨脹,還不等吳奎趕到,他已經帶著聲嘶力竭的尖叫落入下方無盡大湖。
沒有聲音,對于如此龐大的湖水,一個人落水甚至因不起那只魚妖半點注意。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著這一幕,到現在,他們才明白了徐陽逸剛才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過線,如果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等那些詭異的魔氣出現,就已經宣判了死刑。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吳奎滿頭冷汗,喉嚨發干。頹然看著下方巨大的背鰭,水下磅礴的陰影,如同夢囈一般,喃喃說道。
在他出神的時候,一個人已經靜靜走到了他身邊,吳奎有些呆滯地看了對方一眼,對方臉上沒有其他感情。
“節哀順變。”徐陽逸淡淡道:“我已經提醒過你們,另外,你現在已經觸動了名為悲的情緒。”
吳奎愣了愣,立刻收拾自己的心情,強壓波動坐到了一旁。
徐陽逸緩緩走到了懸崖旁,瞇起眼睛,任由狂風吹拂自己的衣袂,黑發亂舞,仔仔細細地觀察起下面來。
“你要做什么?”魚腸太了解他了,愕然道:“你可別告訴我……”
沒有回答,數秒后,徐陽逸磨牙的聲音才傳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一旦我拿到了它,修煉速度只怕比煉丹還要狂猛數倍。它殘存的靈力哪怕只有十分之一,也絕對足夠支撐我沖破陽圣。甚至修行更久。”
魚腸震撼地看著他,許久才道:“你瘋了么……”
“我就知道,你見不得好東西。沒錯,這東西是好,但是后患同樣不小!大威天魔的魔氣感染,竟然能以不是太虛的力量逼出太虛一筆,你以為你撐得住?”
“不說這個,就說這只魚妖,現在禁空!禁靈識!你怎么拿到千米高的內丹?而且你七星神算不是剛算過?就算拿到,對方一口就吞了你!這可是偽圣!你……”
“如果是在退潮的一剎那呢?”他還沒說完,徐陽逸冷靜到極致的聲音已經打斷了他。
魚腸聲音立刻停止,臉色無比精彩。
是的……這里,禁空,禁靈,是魚妖主場,如魚得水就是形容現在,但是……這片水,有巨大的缺陷。
吞吐月華,至少通宵時間,只要在最后的關頭拿走內丹,潮水下跌,這條魚妖就拿他們毫無辦法!
關鍵的是這個時機,機會只有一次!
“你真的是……”它忍不住搖頭感慨:“真的是膽大包天……”
徐陽逸笑了:“這世界,不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么?”
這是思考的方法,角度的問題。
普通人遇到這種難比登天的事情,第一反應就是想對方有多么強大,這件事多么困難。而徐陽逸的想法是:這件事對我有利的方面是哪些,我該怎么達成。而且觀察力極其敏銳,一針見血。
或許最后殊途同歸,但是這中間的異曲同工,往往決定了一個人會不會這么去做。
而只有萬事開頭想怎么做,應該怎樣才能做成的人,最后才能攀登頂峰。
“我全力助你。”數秒后,魚腸說道。
徐陽逸笑道:“其實我也沒把握,關于魔氣,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不過需要蘇星瑤幫忙,至于拿不拿得到,我也有一點想法。總歸試試才知道。”
他轉過身,手一揮之間,忽然一片紫色光點落入眾人手中。
“紫云丹。”不等眾人開口,他緩緩道:“幫我拿到這枚內丹,日后我可以讓你們幫我代、銷丹藥。”
一句話,剎那間將沉重的氣氛抹消,高方容豁然起身,呼吸粗重地說:“道友之前說……引薦一位匠師給我們,成本價開爐,難道是……”
是的,八百萬靈石不多,對于一個精銳傭兵團維持不了十幾年,但是這個匠師成本價開爐才是關鍵!
但是。
代、銷,這可是一條流淌黃金的路途!現在市價是抽一成,從來都是有市無丹,做這種生意的,一半都要和丹盟匠師有過硬交情,也只有匠師,能在安臨城這種大城夠資格開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