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菜好半天才能開口說話:“我有什么資格替你美?”
那個主任汗如雨下:“藍部別說笑了,您跟著夫人,必將前程似錦,日后人間,我們真的還需要藍部您多多照料。”
“前程似錦?”秦菜突然勾了一個笑,自自語,“我會下地獄。”
那個主任明顯沒聽清,他湊近秦菜,低聲道,“以后二夫人過來,萬望藍部通個氣。我吳某斷斷忘不了藍部的大恩大德。”
秦菜沒再說話,轉身回了房間。
二夫人還在欣賞海玲的身體,那軀體確實是年輕曼妙,可惜已然全無生機。過了一會兒,她也覺得無聊了:“我們先回去吧。”
晚上,秦菜從那些健康的魂魄下面摘下健康的器官,換到二夫人身上。然后她突然想起來——二夫人但凡出門都有自己陪著,她怎么會知道二爺的電腦里有那個海玲的照片?
珍姨好好的,平時恨不得片刻不離地跟在二夫人身邊,為什么今天就發燒了?
她換完最后一個器官,笑容冰冷。
土生金的五行能量轉化術,她從來沒有使用過。找個人來開開光,也不錯。一個人的胃和脾如果慢慢地變成了鐵,恐怕也不會好受吧?
這以后,秦菜每次都在自己身上先布好小法陣,然后她對珍姨更加尊敬,每每在二夫人面前都盛贊珍姨做事細心、考慮周到。二夫人更覺得她乖覺,對珍姨也多有褒揚。
而珍姨的身體卻漸漸不行了,她的食量越來越少,每天都感覺胃里冰冷堅硬。各種癥狀都開始顯現出來。最后到醫院一檢查,醫生給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檢查結果:“她的胃居然有金屬化的趨向。”
她堅持認為有人要害她,矛頭直指秦菜。秦菜一臉無辜,平時有事沒事還開解二夫人:“珍姨病痛纏身,難免多思多憂。如果她實在是解不開心結,二夫人倒不如找判官組的人前來調查一下。一則安她憂思,二則也能確保夫人安全無虞。”
二夫人深以為然,其實珍姨的病她倒是不怎么關心,畢竟一個下人罷了,只是用得順手多用了一段時間而已。但若真的死了,哪里找不到呢?
珍姨的病檢查出來的第二天,她就令珍姨搬出去。珍姨不敢逆她之意,只得收拾了東西。那時候她雖然難受,但還不到行走困難的地步。她自然是不愿意走的:“二夫人,我還能繼續服伺您……”
但是二夫人哪里喜歡看到這病歪歪的人,直接令人把她送走了。
看著那蹣跚的身影上了車,心里突然也有了一個疑問——秦菜,你是不是越來越心狠手辣了?
但不過片刻她就釋然了——我有什么錯,不過就是送她一個鐵打的胃罷了。
而此事之后,二夫人果然還是命人調查此事。她雖然不相信是秦菜害了珍姨,但是周圍潛伏著這樣的危機,她難免還是會不安。
白芨居然沒有親自過來,只是派了個叫亡柏的判官。這個判官做事也很謹慎,把二夫人居住的小別墅細細盤查了一番,反復盤問了各傭人的口供。包括秦菜。
二爺對這件事也非常重視,又派了幾個判官過來日夜保護。他自己也三天兩頭過來,其溫柔體貼,自是不用多。就像海玲那件事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是他辦公室的人,除了前臺完全由二夫人指派以外,別的都已經換成了完全不會讓人疑心能夠和他有貓膩的人物。
第二天,亡柏找到她。能夠為二夫人服務不容易,以前都是白芨親力親為的。最近白芨狀態不佳,他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自然也不愿馬虎了事。他的主要調查對象當然是珍姨,但是珍姨身上沒有任何被施過法的痕跡,而且這個癥狀確實也古怪,他一時也不得要領。
而珍姨卻一口咬定是秦菜害她。亡柏不得不把秦菜也列入嫌疑對象名單。對此秦菜完全不在意,她配合所有的調查。而亡柏也不是吃素的,他很快查出了一件事——秦菜在玄術師交流會上,曾經買過一個點石成金的口訣。而且從秦菜天廬灣的住處,曾經多次搬出金屬礦。
現在他查到的所有消息里面,只有這一點和金屬有關。秦菜卻很淡定:“亡柏判官,那個點石成金的口訣……是判官長大人買過我的。”
亡柏很明白:“藍部,我知道您和判官長的關系,但是這不是私交就可以解決的。事關二夫人安危,請理解。”
秦菜搖頭:“不,我是說那個點石成金的口訣,判官長大人也看了,他也知道。如果這樣就有嫌疑的話……亡柏判官,您需要把判官長大人也關押待審才行。”
她早就想好了退路,判官組任何一個人過來,都不敢查白芨。哪怕白芨自己過來,面對二夫人這么多疑的性格,他也不敢冒然提到那個點石成金的口訣。
亡柏頭上開始冒汗了——他可以把秦菜當成自己的墊腳石。但是用白芨墊腳,白芨恐怕會把他的頭和腳一起剁掉。
他也很為難:“但是藍部長,二夫人的個性您是了解的,不論如何……我總需要一個什么東西……交差,您懂的。”
秦菜攤手:“那關我什么事?”
兩天之后,二夫人對亡柏的工作效率已經明顯不滿意了。秦菜本來無意多管閑事,但是那天晚上……
夜深人靜,秦菜正在睡覺,魂魄游走在陰面,突然街道對面,有個男人迎面走過來。秦菜本來沒注意,但這個男人絕不像一般魂魄那樣呆滯。相反的,他腳步矯健,一看就知道修為不淺。
秦菜還來不及避讓,突然他暴起,一腳將她踹倒在地,隨后右手握了一把刀,用力刺了下來。秦菜的魂魄缺乏戰斗經驗,被逼到墻角,但是片刻之后也回過神來。
她一手格住男人握刀的手,右手手腕的神兵光芒大盛,男人似乎是下了死志,任那光芒灼體,就是不放手。秦菜右腿一提,膝蓋猛力一撞,正中男人要害。
魂魄也會受傷的,他悶哼了一聲,但咬著牙就是不放手。秦菜急中生智,很快用了個離魂訣,一手震暈了他。
這個人是誰?為什么襲擊自己?
她把這個家伙的記憶魄取出來,裝在自己魂魄上。只讀了一點,就又放了回去:“這次我不殺你,但是如有下次,你會和你女兒的死法一樣。”
那個魂魄已經醒了,他聲嘶力竭地喊:“藍愁,你這個城狐社鼠!你不得好死!”
那是海玲的爸爸,能夠把二女兒塞到二爺辦公室做文書的,肯定在人間也不是個無名小卒。秦菜放開她,徑自醒來,發覺自己確實是太大意,陰面的自己,居然沒有任何防護。她偷偷觀察了白芨和白河的陰面,仿著他們的法陣,也給自己加了個防御法陣。
她坐著床上想了一陣,突然撥通了亡柏的電話:“你過來,我給你個思路,讓你可以交差。”
亡柏過來得很快,秦菜就坐在床上,一身睡衣:“上次二爺辦公室,二夫人曾經處決了一個叫海玲的女人。海玲的父親,也在人間任職,也是一名玄術師。”
亡柏眼睛一亮:“所以他想報復二夫人?”
秦菜淡淡道:“看你怎么想了。”
亡柏眼神都亮了起來,想了一陣沖秦菜拱手:“藍部,多謝了。”
秦菜揮揮手:“走時記得關門。”
她不再糾結于這件事,既然選定了一條路,就別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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