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小姑娘提溜起來,慢吞吞往家走,路過瘸腿喪尸的時候,還不忘踩一腳。
又是一陣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瘸腿喪尸:“……”
孟曉悠回頭看一眼,和裴斯年嘀咕:“快走吧,這喪尸罵的好臟。”
裴斯年沒聽見,面無表情薅住她命運的后脖頸回家,上樓,丟浴室里,一氣呵成。
孟曉悠已經習慣了某人的行為,她聽說有些人會有潔癖,潔癖嚴重的情況下,不臟的東西也覺得臟,還會反復清理,更何況她剛才貼在墻角,衣服上沾了土。
想要和潔癖的人類做朋友,膽小菇十分識趣地洗澡,換衣服,再把穿過的吭哧吭哧洗掉然后拿出去晾上,下樓發現男人換了一雙鞋,并在給之前的那雙鞋噴消毒劑。
他動作像是生了銹的機器,很慢,一舉一動倒是優雅從容。
孟曉悠自告奮勇拿過小瓶子給他上下噴了噴,確定全方位無死角殺菌,再坐到他身邊,告訴他,“以后出門還是要小心,今天幸運碰見個瘸腿的矮喪尸,如果碰見高壯的喪尸你踩不了。”
膽小菇雖然膽小,但記吃不記打,只要稍微對她好一些,就會毫無防備貼近他,對她兇一下,就會立即縮回小傘傘下,暗中觀察。
亦如此時,她只顧著囑咐自認為很弱小的人類,全然不知自己細白的后頸毫無保留地暴露在喪尸的眼前。
只要他的指尖劃破白嫩的肌膚,就可以把她化為同類。
讓她成為行尸走肉。
可惜這些都不是裴斯年想要的,外面喪尸那么多,他可以隨時控制,依舊覺得無趣。
不會說話的尸體,永遠不會像儲備糧的作用大。
她可以幫助他恢復視線,可以安撫他控制不住煩躁的情緒,還可以在他耳邊軟聲細語,說一些喪尸聽不懂的話。
是的,絕大部分,人類女孩說的話,喪尸都聽不懂,只能領悟大概意思而已,就比如現在,孟曉悠的話傳入喪尸耳中的意思就是:他不如高壯的喪尸。
裴斯年不好理解什么是攀比心,胸腔充斥著詭異的不悅,面上不顯,用大手按住了人類亂晃的腦袋。
他的指尖冰冷,讓膽小菇愉悅地瞇起眼睛,睫毛忽閃忽閃的,像是因為高興而輕煽的蝶翼,她忍不住側頭蹭了蹭他的掌心,沒發現男人湊過來的唇,繼續絮絮叨叨:“你不知道今天你沒回來我有多擔心,就想出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沒想到反而是你來找我,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裴斯年的動作戛然而止,孟曉悠忽而后頸一涼,一扭頭,與男人對視。
二人距離極近,她鼻尖撞倒了他的眼鏡邊,瞬間眼淚汪汪。
“哎呀,你干什么貼這么近?你的牙?”
夕陽的最后一縷光線即將落幕,男人的臉似籠罩在陰影之中,淡漠如冰的俊逸容顏輪廓更加深邃,薄唇兩側尖銳的牙尖若隱若現,為他多了幾分邪佞,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危險。
在孟曉悠的驚訝注視下,裴斯年抿起了唇,遮住露出的獠牙,側臉有些狼狽。
原來,她不是逃走躲避他,出去是為了找他。
可現在,她看見了他丑陋的獠牙,知道他是喪尸后,真的要逃走吧。
裴斯年眼底晦澀不明,攥住了孟曉悠的手腕,獠牙在唇角兩側留下一道壓痕。
只有吃了她,就不會逃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