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恪兒,看來你是真的記起我了。你這記憶力倒也確實優秀,比很多人都強。當年是你父親逼著你叫我為‘奶奶’,現在咱們不用講究那么多。你就叫我‘阿姨’吧。”
楊海藍滿臉欣慰,微笑說道。
“哎,楊阿......”
陳以恪心里一松,立即就要改變稱呼。
“兔崽子給我住口!你今天要是敢改稱呼,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
這時候眾人身后突然響起一聲霹靂雷吼。
伴隨著吼聲,一道敦實身影快速沖了上來。
此人正是陳國泰的大侄子陳必興。
陳必興也是從鋼鐵廠下班回家。
遠遠看到自己的兒子兒媳和女兒站在家門前陪著兩個穿著不俗的女人和女孩說話,他就好奇地快速靠近,然后就聽到了陳以恪與楊海藍最后兩段對話。
同時他也認出了楊海藍。
畢竟楊海藍現在的容貌與十多年前相比,除了氣質變得更加成熟,其它并沒有發生明顯變化,看起來還是那般年輕漂亮。
眼看陳以恪聽從了楊海藍的勸告真要準備改口,陳必興心里一急,當即大吼出聲。
“兔崽子我告訴你,她當年可是教過你六爺爺。你六爺爺都要叫她為‘老師’。你如果叫她為‘阿姨’,那你又要怎么叫你六爺爺?”
陳必興一手指著陳以恪的鼻子,一手指著楊海藍,怒氣沖沖地大聲質問道。
“爹,我,我......”
陳以恪猝不及防,一下子面紅耳赤瞠目結舌。
“楊老師,你可千萬別慣著以恪這兔崽子。這該講的規矩必須得講。對了楊老師,你都是什么時候回來靈江的?怎么也不早點通知我們一聲......楊老師你今晚一定要留在我家吃晚飯。雅琴馬上就要從供銷社回來......”
楊海藍剛要出聲勸解,陳必興已經轉身看向她,一迭連聲地說道。
“必興你還是像多年以前一樣喜歡較真......我也是今天才回來靈江接收祖產......之前是帶著我的女兒念念上街隨意逛逛,不知不覺就逛到了這里,然后就遇到了你的兒子兒媳和女兒。再然后就是你回來了。”
楊海藍眉眼彎彎,柔聲說道。
陳必興隨著楊海藍說話,完全看清了念念的相貌。
他心里立即微微一驚。
念念的俊俏相貌中竟然有著不少六叔陳國泰的影子!
“楊老師的女兒生得和楊老師一樣出色。敢問楊老師,念念今年是多大了?”
如今已經是鋼鐵廠運輸處副處長的陳必興心思急轉,裝作隨意地問道。
“念念是68年夏天出生,現在快滿11歲了。”
楊海藍看了一眼念念,也裝作隨意地說道。
“哦,小學應該快要畢業了吧......看我,在外面站了這么久。楊老師快快隨我進去坐。”
陳必興看了看念念,發現念念臉上毫無異色,心里立即一松。
楊海藍一家是66年的九十月份逃脫無蹤。
當時那件事還鬧得頗大,幾乎讓靈江縣所有群眾都知道。
所以念念的年齡與他猛然間意識到的某種可能性完全對不上號。
念念的相貌有點像六叔陳國泰,應該只是巧合。
他趕緊打開院門邀客進院子。
然而陳必興卻是不知道,念念的臉上雖然沒有因為媽媽楊海藍故意說錯她的真實年齡而出現異色,心里卻是一直都在不停地嘀咕。
為什么媽媽要這樣子說,而且在來靈江之前還一再交代她絕對不能當眾表現出異樣,從而讓別人發現媽媽在說謊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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