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瀟瀟坐在驛站的客房之中,倚靠著窗戶看著窗外連綿的秋雨,心下難以保持恬靜,這里已經遠離三江,隱隱約約已是看不清三江城的燈火。
泠霜站在外面,輕聲叩門。
這時她意識到她已經答應了泠霜一起與他去明教,畢竟明教的毒藥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拿的到的。
她站起身過去開門,泠霜站在門外,沖著她微笑著,手里是一件御寒的羽織外袍。
“這么晚了,你還不休息?”她有些意外。
“天冷了,我看你衣衫單薄,便給你送來了這個。”他不由分說地直接將羽織披在她的身上,“一個姑娘家還是不要著涼的好。”
她扯了扯羽織,無意之間碰到了他的手,立刻瑟瑟收回,若是論衣衫單薄,只穿著一身內衫的他應該更冷些。這羽織怎么看都是他御寒的物什。
“那你呢?”
他面露一絲淺笑,搖了搖頭,“我終年生活在天寒地凍的昆侖山,這點冷根本算不上什么。天晚了,明日還要動身,且休息去吧。我走了。”
她點頭,輕輕合上門。
泠霜站在她的門外,雙拳緊握,自從這件事之后,雪兒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整個人都沉寂了下來,亦沒有了當初的活潑,眉間的點點蹙起始終沒有舒展開來。
她這是在擔憂什么?若不是還念著沈長風……
“雪兒,既然已經選擇了放棄,那就徹徹底底地離開他。不見,方不會思念,方能忘卻。”他喃喃自語,聲音極輕,緩步走遠。
白瀟瀟靠著門,夜深人靜,她自然是聽見了泠霜剛剛所說的那些話,眼淚無聲地滑過臉龐,她一直都很倔強,從不會輕易落淚,而此時她只想好好的哭一場,就好像窗外的雨連綿不絕。
情已入骨,入骨相思,相思難解。
她想要忘記,然又怎么可能那么簡簡單單就可以忘記那些刻骨銘心的過去,她并非無心之人。
“不見,方不會思念,方能忘卻……”她失神般低聲重復了泠霜所說的最后一句話,雙手痛苦地掩住蒼白的臉,失聲痛哭起來。
她沒有那么堅強,堅強到可以一個人承受那樣離別的痛苦和絕望,終究是她負了他沈長風!
三江城內
秦如月提著裙角不斷地在雨中尋找著沈長風的蹤跡,所有的客棧已然交給了沈臨去尋,她內心惶惶不安,握住傘柄的手越發僵硬。
他到底在哪?
“沈長風……”她喊著他的名字。
無人回應,天地之間只有“嘩嘩”雨聲,什么額外的聲音都沒有。
“更深夜半,小心火燭!”
更夫打著傘在雨中叫喊著,她見到有人,慌忙上前詢問。
“可曾見過一個年輕人,這么高,穿著一身玄衣。”
那更夫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這一身如血嫁衣八九不離十應該就是今日下嫁風陵閣的那大小姐,裝束如此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