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冷水毫無征兆地灑在了臉上,冰冷的刺激讓泠霜從昏迷之中轉醒,他恍恍惚惚地睜開雙眼,眼前是一抹血紅色的衣擺,下一刻他的下巴就被捏起逼著他抬頭。
“還是不知悔改么?”冥月貼近他的臉,伸手抹去沾染在他臉上尚且未干的血跡,意味深長地說。
泠霜不回答,一直沉默。
她的眼中滿是深沉的笑意,松開了手。
這種倔強的感覺倒是像極了師傅,只是相貌上面更多的有暮雪的天然之色,只可惜那雙眼睛并非蔚藍,反而黑得深邃。
“啪啦!”鎖住他手腕的鐵鏈一瞬間松開了,隨著慣性他一下子重重平摔在地上。
“咳。”他難受地皺眉,吐出一口漆黑的淤血,臉色慘淡地毫無血色。
冥月居高臨下地漠視著如同死魚一般趴在地上,半似嘲諷地冷笑著道,“你以為僅僅憑你小小的力量能夠做到什么!不過是我豢養在身側的一個小玩意,卻想要與主人作對。泠霜,你有這樣的資本么?”
“蚍蜉撼樹,螳臂當車。”
泠霜猛然間一顫,這句話在此時尤其刺耳,他在冥月的眼中不過泛泛螻蟻之輩,舉手之余便可以輕而易舉地掐死在掌心之中。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雙拳緊握,當初昆侖一族被滅,全族上下只剩下他一個人,如此屠殺全族的大仇卻不得報,那他即使活著也愧對那些在黃泉的故舊。
原以為世間還有一個人值得他留戀,成為活下去的動力,而如今她那時也可以那么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別人。
“你殺了我吧。”他輕微顫抖著嘴唇,語氣從來沒有那么平靜過,一副生無可戀,甘愿赴死的神情。
冥月滿不在乎地揚了揚眉角,若不是還有一點點利用的價值,他怎么可能還能活到現在?
昆侖王族的血能夠抑制阿紫身上的寒疾發作,這些年她都是用師傅的血來熬制阿紫的湯藥,如今這藥的效果大不如前,或許泠霜的血效果就會一如往初了吧。
“想死可沒有那么容易。”冥月滿意地笑笑,眼瞳深邃,“本尊對你還沒有厭倦呢。”
她一伸手拉開了他的衣袖,右手小臂上顯現出一朵用守宮砂繪成的昆侖冰蓮,朱砂未退,也便是證明他還是一個處子。
“沒想到昆侖一族還有漏網之魚。”冥月冷聲笑道,“本尊說的對么?昆侖一族的少主!潛伏隱忍了那么多年,為了一個女人就忍不住了?”
泠霜聽到昆侖一族的時候臉色明顯黯淡了不少,接下來的那番話卻讓他震驚不已。
原來她早已經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既然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你為何不立即殺了我,斬草除根!”他向來捉摸不透冥月心中所想,以著冥月的性子和一貫以來的做法,斬草除根不過是隨手之勞。
“就這么想死?”她蹙了蹙眉,然后又舒展開來,“別那么早死,只要不死你就有機會殺了本尊,死了可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呢。”
“再說,本尊還是從來沒有真正碰過你呢。要不今日本尊親自為你褪朱……”冥月臉上的笑意更盛,一把扯掉了泠霜帶血的外衣,將他死死鎖在身下,一雙冷意盎然的美眸注視著他。
“你!”他一驚,只感覺一雙冰冷的手在身上游走,緩緩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