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們什么時候才能下船?”沈長風依偎在無念的懷中輕聲問道。
“今夜等你爹來接我們,只要回到風陵閣,至少風兒會平安無恙。”無念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眼中帶著一縷哀傷,更多的是不舍。
“爹……”沈長風有些迷茫,自從他有記憶起,他便從來沒有聽娘提及過爹,他也是從未見過,不知為何對于這個素未謀面的爹他竟然多了幾分期許。
“娘,那楚楚呢?”
無念貼著他的頭發,第一次她竟然會那么留戀活在這個世上,若是換做以前的她,除了情兒怕也是生無可戀,如今她成了一個母親,也不再是渾身毒刺的明教第一殺手。
“她沒事,娘已經先行送走了她。”她輕聲道,忽的她擔憂地朝著船棚外看去,月色將江上的一切都照的雪白,隱隱約約之間她有一種不安。
她松開了沈長風,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四處張望,忽的一驚,不遠處的江上一艘來歷不明的船正向這邊靠近。
月光將站在船頭的那個人的面孔照的清晰,那是情兒……
“風兒,快走!”她沖進船中一把拉起沈長風,朝著岸上狂奔。
然而她卻又馬上止住了腳步,岸上的小丘上火光通明,已經被團團圍住,為首的人正是風陵閣閣主,沈初沉的父親沈秋河!
她柳眉緊鎖,想要上前一步,一支羽箭射在了她的身前,示意她不能再往前一步,不然就是萬箭穿心!
“閣主何必逼我至此!”無念護住了站在自己身邊的沈長風,將他攔在自己身后。
沈秋河自然是看見了那個站在無念身后的孩子,冰冷的眸子一下子犀利起來,他大致猜到了那個孩子的身份,果不其然帶回來一個孽障!
“逼你?”沈秋河面不改色,冷說,“當初是誰一意孤行離開風陵閣,是誰說永遠不會再踏入三江一步!妖女你自己說過的話,莫非都忘了?”
她眼睛的余光掃了一眼江上,那船停在了江中,似乎在隔岸觀火。
“再說,若不是沉兒告訴老夫你回來的消息,不然你以為老夫會出現在這里?”沈秋河的語氣之中盡是譏諷之意。
無念渾身不自覺一顫,眼眸之中的光亮黯淡了些許,泛起了一縷絕望。的確,那封信上繪著當初只有她與阿沉才知道的桃花印,若不是阿沉告訴閣主,那閣主又怎會出現在這里!
只是她不相信,阿沉絕對不會這么做!
“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夜之后沉兒便是我風陵閣的閣主,而你就帶著你生下來的孽障去地獄懺悔吧。”
“娘。”沈長風下意識攥緊了無念的衣角,那個站在高處的老人很可怕,面目猙獰渾身的殺戮之氣。
“風兒,只要娘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她安撫著,但是沈長風能夠感覺地到,娘的手心里都是汗,握得也愈發緊。
“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那個不歸魔女么?武功盡失的你,還有什么能力從這里活著走出去!”
沈秋河望向遠處的江面,江上的那艘船頭依稀之間站著一個藍衣女子,正望著這邊,似乎在看一場好戲。
“有趣了。”沈秋河的嘴角抿起一絲冷笑,意猶未盡地盯著江上的那個站在船頭上的女人。
明教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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