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風倚靠在門邊,懷中抱著蒼梧刀,漠然地看著幾乎瞬間多起來的華山弟子,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他的心里總是有一種隱隱不安,或許是因為在昨夜看見的那個身份不明的黑影。
只不過他現在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他挑了挑眉,但是這本來便與他無關,他只要贏下這一次華山論劍的劍魁之名就行。
華山的西山是那些其他武林人士所在的住所,或許他應該去那里看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秦如月將手中的銀針盡數收回了針囊之中,她這幾日一直照顧這個昏迷不醒的刺客,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會去救這個刺客。
“小姐。”孤影小心翼翼地將那碗熬好的藥端進內間,在確認無人跟蹤之后合上門,“藥好了。”
“有人發現么?”
“放心好了小姐,孤影做事你還不放心?”孤影將藥碗遞給坐在榻邊的秦如月,很是自信,“對了小姐,宗主好像叫你過去,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好吧,你留在這里照顧他,我去去就回便是。”
孤影微微頷首,眼眸之中暗暗流動著一抹不一樣的波動,待確認秦如月離去之后,查看外面無人之后,這才關上門,走到榻前。
“她已經走了,在我面前還要裝么?”孤影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徹,語氣之中夾雜不屑。
躺在病榻上的人睜開眼,只是瞬間便從榻上坐起,嘴角抿起一絲邪魅的笑意,“果然什么都瞞不了你啊,孤影。”
她無意地撇了撇嘴,半似嘲諷著,“我只是未曾想到傳說中的夜隱大人也會失手。”
“呵,失手?”他情不自禁地冷哼一聲,那張青澀的臉上卻游走一抹狠厲,“這傷的確是被沈初沉所傷,但是我也并沒有失手。”
“哦?”她將信將疑。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我的任務向來不讓任何人插手,”他帶上放在一旁的白玉面具,穿上之前被秦如月脫下的金絲蟬衣,“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夜隱大人,你這是在為我著想?”她的話語之中帶走另外一分意思。
“孤影,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任務,我的事情也不是你所能插手。”他握緊了匕首,那一雙明眸之中無悲無喜,“至少就算是惡魔,未曾沾染鮮血也不會下地獄吧。”
“你……”她一時語塞,莞爾一笑,“就算是下地獄,也不會是一個人,這樣便不會孤單了。”
他停住了正要出門的腳步,眉峰微皺,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處的孤影,然后緩緩回頭,冷冰冰的話語不帶一絲感情,“你知道應該怎么做吧。”
她沉默著,側過頭。
夜隱悄然離去沒有一絲遲疑。
“下地獄么?”孤影微笑著拿起私藏的袖箭,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道,殷紅的鮮血從傷口之中流出,血染紅了衣襟,再尋了一方紗布扎緊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