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春回門宴辦得體面得宜,已經換上婦人打扮的溫良春,眉眼間卻沒有婦人的神色,滿滿都是少女的氣息,遠遠都能瞧出來。她依舊與從前無大差別,只是看起來比從前愈加深沉,溫良辰偶爾從她身邊走過,都能看見她眼底偶爾閃過的不甘和無奈。
只是這股不甘,溫良春已經巧妙地藏了起來,若不小心觀察,還真看不破她善良大姐姐外殼下的真面目,溫良辰扯著嘴角一笑,果然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
季云卿變化比溫良春明顯多了,比之從前的漫不經心,他如今是越發的有恃無恐,他仗著溫大老爺知道緣故,對待溫良春簡直是疏離恭敬交織,就差將她抬上去當座上賓,溫良辰算是明白了,原來“相敬如賓”是這樣來的。
溫良春出嫁回門過后,溫家才算真正送走這尊大佛,溫良辰長吁一口氣,終于沒有人對月傷懷,或是見花落淚,抑或是夜半悲聲,遭逢連連打擊的溫家,總算是清靜不少。
接下來的時日,溫良辰又重振旗鼓,開始進行培植自身實力,每日巡查鋪子,再去那探子訓練場瞧上幾眼,她心中頗為滿意,好歹走上正軌。
不過,唯一沒走上正軌的,是女子的必備手藝……繡活。
香囊比繡帕子難上許多,溫良辰連帕子都折騰了大半年,如今猛然要再升一級,必得加大訓練程度,于是,每日早晨將諸事處理完畢之后,溫良辰午后便去英娘家中學手藝。
薛揚每日巡邏時間固定,皆為黃昏左右回家,溫良辰特地避開他來走,直過上一個月,二人都沒有見過面。
當然,這只是溫良辰單方面的想法,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其實薛揚已經看見她多次。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如果她愿意轉身,有可能會發現他的存在。
這一日,溫良辰已遣了下人來傳話,因為茶鋪那頭事情耽擱,午后要比平日來得晚,英娘素來極少出門,閑來無事之下,便琢磨著在附近走走,順便買些溫良辰喜歡的糕點。想到此節,英娘便收拾了東西,臉上蒙好巾子,挎上籃子出門。
待行至主街道之時,遠遠地鑼鼓喧天,只聽那領頭人喝道:“和親王駕到,閑雜人等退避!”,
一想到來者來頭不小,英娘沒來由地心中一慌,隨著人群往后退上幾步,生怕得罪了某些了不得的大人物。
兩隊依仗穿著光鮮亮麗,舉牌而過之時,鑼鼓聲喧天,旁邊有人道:“哎,快看,那是皇帝陛下的親弟弟,和親王!咱們這些小門小戶的,能見上一面已經開了眼界啦。”
“仁兄,你這話說得可不對。平日我經常在這條街上,和親王可不同尋常達官貴人,他從來不坐那遮得嚴嚴實實的轎子,好似生怕被人瞧了去。他可不像說書人那般,將平定西北說得是腥風血雨,或將他說得和殺神般,其實親王面貌和善,乃是頂頂的好人呢。”
那人將和親王說得是玄乎其玄,直將周圍眾人唬得一愣一愣,突然,又有人跳起來道:“哎,來了來了,和親王果然生得孔武有力!”
這人話音一落,眾人立即聚集視線,英娘也隨著他的話轉過頭去,待瞧見那高頭大馬上所乘的高大男人,英娘心臟絞痛,雙腿一軟,隨著周圍群眾,不自覺地跪倒下去。
她的眼眶一跳一跳地抽痛不已,發酸得淚如泉涌,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如花般綻放在地面,濺起了地面的塵土,也擊碎了心底最深的那層隔膜。
腦海中畫面瞬間噴薄而出,亂糟糟地擠在狹小的空間中,英娘睜大眼睛去看它們,卻發現,它們熟悉得如同昨日,又陌生得好似虛幻。
在這掠過的無數畫面中,沒有別人,僅有他一個人而已。
他凱旋而歸時,臉上總會洋溢出自信而迷人的笑容,他落寞時,會立于長河落日下,留給她一個蕭索的背影,他會在不公面前,默默垂下高貴的頭顱,卻在低頭的瞬間,露出難忍而又憤慨的神色……
一幕幕,浮光掠影,恍若前世。
英娘捂著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接而眼前一黑,身體不支,猛地暈倒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實在對不住大家,因為某些三次元的事情影響到情緒,最后實在崩潰,無法靜下心碼字,造成只更一半的情況,今天早上早起才補全的。
在此要向大家再致歉一次,帶給讀者好的心情是作者的責任,以后我會盡量避免讓私人感情和生活帶給我不良的影響,不會對看文的各位帶來麻煩。
最后要感謝ts的地雷包養,謝謝各位的理解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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