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澤嘿嘿一笑,“哎呦,原來是知府大人啊,恕小的眼拙,這一下子還真沒看出來,小的眼睛盡往后看了,這眼睛就粘在您身后那人身上了,一時間沒看到您,還請恕罪。”
說請恕罪,卻連馬都沒下,直接揮手道:“兒郎們,睜大眼睛仔細看看,知府大人身后那個穿衙役的,是不是就是通敵賣國的錢樹。”
錢樹大驚失色,一屁股坐在地上,申辯道:“我沒通敵賣國,我沒有。”然后就抱住吳善才的大腿哭道:“大人,大人,下官沒有通敵賣國啊,下官就是膽子小,丟城逃跑而已,真的沒有賣國啊,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呀,我可是小公子的舅舅啊。”
吳善才臉上青白交加,呵斥道:“亂嚷嚷什么一邊去。”轉頭滿臉怒色的看著江澤,“江澤,你還不配與本官說話,讓你家將軍來,錢樹是地方官,屬于本官管轄,還輪不到你們將軍來發落reads;。”
江澤臉色慢慢沉下來,冷眼看著吳善才,慢條斯理的道:“吳大人,錢樹是歸您管,但他縱容金兵入城,通敵賣國可是涉及到兵部,我們大人是有權查問的,如今這錢樹哪里也沒去,就逃到您這里來了,下官記得齊將軍回城救援時就是被知府大人關在城門外的,若不是我家將軍想盡辦法躍上城門口,這興州府只怕也被金兵攻陷了吧”
黃師爺不由閉眼,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齊修遠沒能守護好州縣是他失職,但他被關在城門外錯失良機也是事實,朝廷極有可能不會給他定罪,而下令緊閉城門不放人入城的吳知府,懸。
再加上錢樹是吳善才的得意門生,又棄城出逃了,錢樹的庶妹現在是府上的三姨娘,這栽贓嫁禍不要太容易啊。
吳善才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但他又不能說他是受人指使,這話一出,沒罪也有罪了,如今只能將事推到守城的那些兵士身上了。
“來人,將錢樹帶回去審問,吳大人,您若是有疑問只管到西營來問。”
士兵們沖上去就將躲在吳善才身后的錢樹揪出來,錢樹緊緊地抱住吳善才的大腿,哭嚎道:“大人救救下官啊,下官是冤枉的,下官真的是冤枉的”
“沒吃飯嗎抓個人都抓老半天,看把吳知府的衣服扯的,還不快給我拉出來。”
前來來人的兩個士兵對視一眼,手上一起用勁兒,不僅把錢樹扯了出來,連帶著吳知府的衣服都給拉壞了。
江澤滿意的看著吳知府狼狽的模樣。
錢樹被拉到西營,看到虎視眈眈的將士,苦著臉作揖,“下官真的沒有通敵賣國,真的沒有啊。”
齊修遠踱步過來,圍著他轉了三圈,含笑道:“我當然知道你不可能通敵賣國,你還沒這個本事,不過需要你在西營住一段時間,對了,我們將士的衣服正好缺人洗,在砍頭前,你就為我們做做貢獻吧。”
錢樹雙腿微抖,聲音顫抖起來,“砍砍頭”
齊修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么,你以為你還能活背城出逃,你要是逃得無影無蹤,改名換姓再無人知道也就罷了,你偏偏跑到了吳知府府上,你應該慶幸我沒有硬逼著你認下通敵賣國的罪名,這可是誅九族的罪reads;。”
錢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心中無限的后悔起來。
齊修遠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吩咐江澤道:“將人帶下去,最近有什么臟活累活盡管使喚。”
江澤應了一聲,目送齊修遠離開后就蹲在錢樹跟前,扯了一下嘴角,道:“你知道鳴水縣死了多少人嗎”
錢樹呆愣愣的看著他。
“三個鄉,最后活下來的人數不到之前的一個鄉的三分之二,特別是七里鄉,幾乎所有的村莊都被金兵付諸一炬。若不是你最后帶著大部分衙役出逃,他們本可以幸免的,就半個時辰,就再堅持半個時辰我們的援軍就到了,你說,你該不該殺”
錢樹喃喃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死而已”
江澤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沒有人想死,但因為你,死了這么多人,你就該殺,在死之前你就給我們做做貢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