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只要輕輕往地上一壓,那山巒一般的身體就能把這群人同時擠死!很多人驚慌退后,慌亂里也不知道多少人摔倒在地,只聽慘叫和嘶吼此起彼伏,如同可怕的人間地獄。
老于全身是泥,眼珠通紅,聲音都啞了:“穩住!別亂跑!都穩住!小心踩死人!!”
人群再次爆發出慘叫,只見黑影尾巴一甩!那尾巴已經被儀器燒傷了大片,但是一甩之下驚天動地,瞬間就把好幾個跑得慢的凌空甩起,遠遠扔進了十幾米外的葦塘里!
老于大叫一聲抱頭臥倒,還以為這次小命休矣,然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嘶吼陣陣,竟然往遠處去了。
他顫抖著抬頭一看,只見黑影盤旋遠去,在瓢潑大雨里仿佛一座可怖的黑云,幾秒鐘內就消失在了天邊。
“正東偏南,正東偏南……”老于失魂落魄,猛的癱倒在地:“完了,它往日本方向去了!……”
與此同時,東京的一座私人病院里,葉真搭在床邊的手指突然動了動,緊接著手腕一抬。
黑澤正坐在床邊看文件,立刻抬頭叫了聲:“葉真?”
“啊……”
“你醒了?”黑澤急忙站起來按住他的手:“別亂動,還在吊水!”
葉真眼睛上裹著厚厚的繃帶,茫然的轉了下頭,半晌才聽出聲音的主人,“……黑澤……?”
“嗯。你別亂動,手上還在輸液。”
葉真不老實,用另一只手扒拉眼前的繃帶,茫然道:“我瞎了嗎?”
“別亂碰!”黑澤立刻喝止:“你的視力應該已經恢復了,只是剛解毒,怕眼睛看光受到刺激,暫時用繃帶裹幾天。放心吧,你好著呢。”
大概是藥物作用,葉真反應遲鈍了很多,半晌才懵懵懂懂的“哦”了一聲。
“你一路打進決賽,賽委會的人為了賭局,在你更衣室的飲水機里下了毒,又買通馬洛斯想在擂臺上要你的命。你剛送到醫院的時候情況非常危險,所幸在苗寨里泡過洗髓草,細胞活性非常強,很快就將毒素代謝掉了,所以才撿回一條命。”
黑澤伸手摸摸葉真的頭發,溫和道:“下毒的人我已經處理了。”
葉真縮縮頭,傻呆呆的又“哦”一聲。
他這樣子其實非常可愛,臉色蒼白,卻因為裹著繃帶而顯得圓鼓鼓的,嘴唇微微張著,一副茫然無辜而不知事的模樣,讓人看了就想親上去。
只有在他看不見的時候,黑澤才敢肆無忌憚的注視著他,不必時刻掩飾自己看他的目光。
也不必擔心葉真從自己眼里看出什么,從此將他視作敝履,躲得遠遠。
黑澤微微的嘆了口氣。
葉真摸索一會兒,慢慢坐起來,仰著頭問:“我……我爸爸媽媽呢?”
黑澤默然不語,好幾秒后才用平淡的口氣道:“聯系不上。龍九處長豈是我們能輕易聯系上的?更何況玄鱗先生了。”
“……我真的不會瞎吧?”
“不會!你好著呢,就是外傷還要再養養。”
“哦,那就好。”葉真又摸摸繃帶,低聲道:“我怕我真的瞎了,他們就不要我了。”
黑澤心里猛然一顫,這回連臉色都微微變了。
他想說不管怎么樣我都要你,你別擔心有一天會無處可去——但是這話到了嘴邊,又不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半晌他才笑了一下,說:“別擔心,你盡快把傷養好,龍九處長他們就會來接你了。這世界上怎么會有人……怎么會有人,舍得拋棄你。”
葉真從黑澤掌心里輕輕抽回手,反復摸著自己眼前的繃帶,有點傷心又有點迷茫的樣子。
黑澤不敢再單獨和他呆下去,猛的起身大步走了出去。主治醫生正等在走廊上恭候著,一見他出來,笑著打了聲招呼,便帶著助手急匆匆進去了。
黑澤低頭站了半天,只覺得心里一會兒酥軟,一會兒又發苦,短短幾秒鐘里就酸甜苦辣各種滋味嘗了個全,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覺了。
他的助理小姐遠遠站在走廊上接完了電話,走過來低聲道:“黑澤先生,山地家的情況傳過來了。聽說山地仁這段時間一直神出鬼沒的,大宅鎖了一半房間,就跟防賊一樣,根本聯系不上他本人!”
黑澤閉上眼睛:“——估計軍部那傳聞是真的了。”
助理小姐嚇得臉色發白,只強撐著不發出聲音。
“這件事你知我知,別透露給第三個人知道,尤其是葉真!任何人問起,就說聯系不上他父母!”
助理小姐拼命點頭,顫顫巍巍問:“那以后怎么辦?還留葉真在醫院里嗎?”
黑澤不出聲,臉色淡淡的看不出表情。
助理一貫能揣摩他的心思,小心翼翼道:“我看醫院條件也就這樣,到底比不上家里。反正這孩子已經醒了,要不就接回您家里去養著吧?好吃好喝的養一段時間,外傷也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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