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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家養小首輔 > 第116章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發榜次日就是‘鹿鳴宴’,除了新進的舉人外,主副考官、監臨官以及所有內外簾官都會到場。

                至于為何會叫鹿鳴宴,據悉乃是某朝皇帝宴請科舉學子以“鹿”為主的宮廷御宴,以示皇恩浩蕩和招納賢才之意。鹿歷來被崇為仙獸,意象為難得良才,皇帝貴為天子,‘鳴’意為天賜,故皇帝做東,才子為客的這一御膳被名為‘鹿鳴宴’。

                又有一說,鹿與‘祿’同音,意為功名利祿,而新科入舉乃是仕途之始。讀書人素來含蓄內斂,才會以鹿代之,總而之這鹿鳴宴便是慶賀新進舉人之宴。

                說是宴,其實宴是吃不到嘴的,主要走個形式。先是主副考官帶著大小簾官拜過圣人,再是由新進舉人向眾考官行謝恩禮。

                其實主要還是主考,其他都是次要。

                薛庭儴一身大紅色舉人巾服,右邊帽側簪茱萸。簪花本是進士及第的習俗,可為了表示喜慶,新進舉人赴鹿鳴宴時,也可簪花。

                但只有解元可簪,以示區別。

                共計七十名新進舉人匯聚一堂,解元領頭,亞元在后,領著一眾新進舉人,先對主考黃明忠行禮,再是副考官,以此類推。

                之后開宴,歌《詩經》中的《鹿鳴》篇,也算是應了這鹿鳴宴的名頭。

                堂中調琴鼓瑟,歌舞聲聲,兒臂粗長的紅燭將滿室照得如同白晝。

                “咱們這解元郎可真是英雄出少年。”有官員撫著須對身邊人說道。

                可不是正是如此,十六歲的舉人老爺,算是極為罕見了,稱得上是天縱奇才。

                那邊,薛庭儴正在給主考官敬酒。

                黃明忠皮笑肉不笑的,接過酒一飲而盡,說了些勉勵之。

                看得出他心情有些不好,至于是什么不好,那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接下來是副考官葉莒,葉莒也說了一些勉勵之,輪到他飲酒之時,有人從旁邊插了句:“解元郎該多謝葉大人才是,若不是葉大人,解元郎這解元的名頭,可是拿不到手。”

                此人方一罷,就有人出打岔:“我看你是喝多了,才會胡亂語。這解元郎乃是少年俊才,功名自然是手到擒來。”

                那人也意識到自己的失,忙打著哈哈將這事略過了。

                這邊薛庭儴自然不能裝作聽不到,可他也不能出詢問具體的,只能笑著對葉莒又行了一禮:“學生再次拜謝副考官大人。”

                葉莒扶住他:“朝廷開新科本就是選納良才,薛解元乃是有才之人,該當如此,不用謝我。”

                旁人只當是過場之,只有薛庭儴心里約莫有數了,看來自己能中這解元,大抵是期間發生過什么事,而葉莒從中做過什么。

                鹿鳴宴散罷,所有人都喝了不少酒,也幸虧有車馬相送,不然第二天就會有消息傳出,新進舉人某某某露宿街頭的軼聞。

                最近這幾日這種關于這種軼聞特別多,大多是某某考生考場失意,醉酒街頭,或者是某某考生,因為囊中羞澀,被某處青樓給趕出來之類的等等。若是鬧出個新進舉人的軼聞,那樂子才大了。

                鹿鳴宴后還有一些慶祝的酒會茶會,都是考生或者新進舉人自己組織的,不過薛庭儴急著回鄉一趟,自是沒有參加。

                北麓書院一眾人自此分道揚鑣,沒中的繼續回書院苦讀,以求三年后再來,中了的則是急急回鄉。

                會試在明年二月,又稱春闈。現在已是九月中旬,前往京城路途遙遠,在路上至少要行一兩個月,到了京城還要安頓,時間是十分緊湊的。有些新進舉人不愿折騰,還有直接前往京城赴明年二月會試的。

                不過大多數人還是要返鄉一趟,以安家中親人之心。

                因為時間來不及,林邈就不打算回夏縣了,與薛庭儴等人約好碰頭前往京城的時間,便回了北麓書院。

                至于薛庭儴、毛八斗及陳堅、李大田,則是坐上回夏縣的車馬。

                這一路上,路途遙遠,至少要走半個月才能到家,四人歸心似箭。

                就在薛庭儴幾人往回趕的路上,余慶村那里卻是發生了一場事。

                事情還要從之前說起,自打那次王大志夫婦二人找到招兒姐妹倆被趕走后,兩人便再沒出現過。

                之后倒也來過一趟,卻是還沒進村就被人趕走了。

                鄉下人說話可不太講究,一聽說這是把女兒賣了,如今還要拉回去再賣一邊的狠心父母,都是連連唾棄,又趕又罵。有那些嘴厲之人罵得特別難聽,讓兩人實在窮瘋了,回家再生孩子去,反正生了就是拿來賣,賣誰不是賣啊。

                將兩人罵得掩面直逃,自那以后就再沒來過了。

                而另一頭,薛翠娥回了趙家。

                因為她這些日子總是不見人影,說是出去挖野菜、砍柴,可出去一天,回來的時候筐子里卻只有野菜幾顆,干柴幾根。

                這像似出去干活的?因此她沒少挨罵。

                尤其她生的女兒點點如今才不過只有一歲多,正是學走路鬧著到處跑的時候。別看洪氏待薛翠娥苛刻,可點點到底是趙金瑞第一個孩子,又是洪氏第一個孫女,自然是愛之若寶。

                可再怎么稀奇孩子,她一個人也帶不過來,這幾天薛翠娥日日不見人影,洪氏忙得焦頭爛額,因此更是恨這當娘的不是東西。

                這天薛翠娥一大早又不見人影了,這次倒好連砍刀和背筐都沒有帶,洪氏圍著村子找了一圈沒找到,回來又發現孫女頭摔破了,就在自家院子里罵了起來。

                正罵著,薛翠娥捂著臉回來了,模樣十分狼狽,臉上青紅一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莫是碰到了什么壞人。

                洪氏就是這么認為的,若不然無緣無故怎會如此。

                她的第一反應不是安慰,而是質問薛翠娥這頭臉上的巴掌印是怎么了。薛翠娥自是不會告訴她怎么了,答得支支吾吾的,一聽就知道在說謊。這下洪氏可不得了了,一蹦三尺高地扯著嗓門喊男人喊兒子,說薛翠娥碰見強盜了。

                這鄉下地方能有什么強盜了,左不過是碰到壞人。

                壞人自然是男人,一個婦道人家碰到壞人能遇到什么事,左不過對方想意圖不軌,薛翠娥反抗,才會被打成這樣,說不定身子也被污了。

                趙金瑞一聽娘這么說,當即黑了臉,罵道:“你還有臉回來!”

                趙大舅倒是想問問究竟,可這種事怎是他一個做人公公好意思詳問究竟的,只能聽著婆娘和兒子你一句我一句的罵,于是薛翠娥之所以會成這副樣子,俱是因為她被壞人強了。

                當然這里頭還有趙家大兒媳婦和二兒媳婦的功勞。

                洪氏是填房,兩人歷來恨這老妖婆天天攛掇公公對前頭兩個兒子不好,平時也沒少刁難兩個兒媳婦。如今輪到這兩人看洪氏的熱鬧,自然少不了在一旁煽風點火、添油加醋。

                薛翠娥一張嘴對四張嘴,即使她這會兒想說出究竟,也解釋不清楚了。自己是回娘家的話剛出口,就被人堵了回來,說她是故意欺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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