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興,還不把你家這潑婦弄回去!”
一旁的薛老爺子急得不知該怎么好,可他一個當公公的哪能去拉兒媳婦,只能讓大兒子薛青山趕緊將自家婦人帶走。
只是薛青山此時都還想要個說法,又哪里能顧得上這個。
場上鬧得一片不可開交,何秀才拂袖要走,喬秀才也不愿多留。薛族長和鄭里正連連出挽留,同時還氣急敗壞斥道快把這些人弄走。
喬秀才冷笑一聲,也未去斥那薛俊才,而是對薛青山冷笑道:“枉你是個童生,也是下場考過幾次,竟看不出何兄考這幾場的寓意,怪不得你考了多年依舊是個童生!”
這喬秀才的話實在太扎人心窩子里,薛青山臉色一片乍青乍白。其實喬秀才平時沒這么尖酸的,不過是看出這父子輸了不認賬還想糾纏,才口出惡。
“論臨機應變,論心性沉穩,他俱是不如他。”他指了指薛庭儴,又去指薛俊才:“你當考場上有時間給你磨磨蹭蹭,再來一次的機會?再說那卷面,污跡斑斑,恐怕不用去看你所寫之內容,便是一個不取的下場!”
此時薛俊才早已是被嚇得面如土色,又哪里能反應過來,倒是薛青山如遭雷擊,再是不說話了。
何秀才和喬秀才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趁著堂中正亂,薛青山灰溜溜地帶著薛俊才和楊氏,偷偷地溜進了人群。
見沒有熱鬧再看,村民們也都散了,一面往家走,一面和身邊的人議論著今日的事。
其實他們哪里懂得什么,只要知道最后贏的人是薛連興家二房的狗子就好。可以預料這次的事后,村里許多人都會對薛庭儴改觀,他們甚至會樂此不疲對人津津樂道村里有個后生,得了兩位秀才老爺的夸贊,想必日后前程必定不小。
而薛俊才在村里的名頭,也注定會被薛庭儴取代。
趁著人多雜亂,薛庭儴從鄭里正家走了出來。
招兒早就在外面等著了,一見著他,就高興道:“狗兒,你真贏了,你贏薛俊才了!姐實在太高興了。”
她高興得不知道怎么好,薛庭儴見此也說不出譴責的話,只是含笑看著她。
高興了一通后,招兒面露些許遲疑:“對了,你贏了他后,難道真要去那清河學館念書?”
薛庭儴沉吟一下:“我不打算去清河學館,陳叔說了,他可以幫我引薦去清遠學館。”
“清遠學館?這名兒倒是像似和清河學館挺像,這學館好么?”旋即,招兒失笑道:“也是,陳叔見多識廣,能讓他說的定然不差。”
薛庭儴點點頭:“我打算這兩日便去鎮上一趟,和陳叔說說這件事,”
“還等什么這兩日,現在就去吧。”
薛庭儴沒料到招兒會如此急切,不免有些遲疑。
招兒又道:“這會兒家里肯定正亂著,咱們還是先避避風頭再說。”
他當即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以大房兩口子的秉性,還有素來偏心的趙氏,還不知家里會亂成什么樣。
兩人避著人群出了村,因為沒有碰上騾車,便坐了牛車去鎮上。
到了東籬居,陳叔正好在,薛庭儴將事情說了一下,陳叔一口應承下來說是明日便去找他那同窗。之后,兩人也沒回去,薛庭儴繼續抄他那未抄完的書,而招兒則是繼續收拾那堆她還沒收拾完的衣裳。
一直到了臨近傍晚,兩人才回到余慶村。
薛家院子里一片安靜,煙囪里往外飄著炊煙,灶房里似乎正在做飯。
趙氏站在院子里,見二人從外面走進來,她寒著一張老臉,也不題名道姓地罵道:“人家都說享兒孫的福,我們倒成老奴才了,一天不見人影,回家就張嘴吃飯,上輩子欠了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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