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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古董下山 > 62、第六十二章

                62、第六十二章

                況志明其實也很不確定,他當道士十多年了,加上爹媽祖輩一起,都是頭一遭碰上這樣的同行。

                好像從認識太倉宗開始,他的人生觀就總是在被刷新著。

                衛西得到況志明的回答,卻立刻覺得自己手上的這本證書非常有用。

                他態度如此慎重是有原因的,從下山到現在,設立太倉宗開始,他在逐漸的接觸中慢慢了解到了山外頭的世界,真的比他原本想象的要難混很多。前后左右,處處規矩,開個公司都要交稅要辦營業執照要給員工五險一金。團結義說了,這些手續都是普通人白手起家必須感受的經歷,誰讓太倉宗沒有后臺呢?

                后臺哇……

                衛西得知之后認真思索過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后來才發現,這不就是官方的支持么。

                好比野豬精那群舊日的口糧,如今不過頂了一個“國家保護動物”的名頭就不能隨便亂吃了,隨便抓捕還得罰款。

                再比自家宗門,因為證件不足,連加入一個道教協會都困難重重。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衛西開始還以為重振宗門有多容易呢,現在看看自家信眾的數量,又對比過在場其他道長的宮觀,也認清現實了,想名震天下且有得走呢。

                于是仔細地將證書合攏后塞給二徒弟:“快收好,別弄丟了。”

                剛才還在滿眼警惕地盯著鬼差的二徒弟因為后續突如其來的神展開表情顯得非常復雜,沉默地攤開看了一會兒后才收攏進手里。

                屋內的其他道長已然陷入了跟況志明同樣的困境——什么情況啊現在是。

                便聽那邊繼續傳來了談話聲音。

                團結義震驚地問師弟:“師弟,咱們師父這是當官兒了嗎?!”

                朔宗:“……嗯。”

                團結義:“我去,還是處長,官兒是不是挺大的?有編制嗎?”

                朔宗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鬼差插嘴道:“編制肯定有,隸屬我們本地城隍提司,這都是正規手續。”

                團結義抓住重點:“有工資嗎?”

                鬼差道:“那肯定有哇,會發放到位的。”

                “嘩!”團結義趕忙追問,“一個月多少啊?”

                鬼差:“我們提司里正處級領導的話,不算獎金,月基本工資標準大概是八十萬……”

                團結義被這個數字驚得瞪大眼睛,就聽鬼差加上了后半句:“……冥寶吧。”

                團結義:“……………………”

                團結義平靜地哦了一聲,八十萬冥鈔有個卵用。

                ****

                冥差明顯也對薪資標準心懷不滿,提到這個話題頗多感慨:“這幾年陽間的冥鈔越印越大,下頭通貨膨脹得厲害,衙門體制內的工資標準卻十多年沒變動過,這點錢能干他個什么哦。”

                處級干部都這樣,像他這樣的基層員工過得就更加艱難了,因此城隍土地司里負責陽間勾魂的小勾魂使們大多都像他這樣會想辦法撈點外快。這次神仙宮玉道長做法請他來還魂就是外快的一種了,燒來的冥鈔不走公賬,就是他個鬼的灰色收入,其他同事也各有自己的方式撈錢,做的好的也能收入頗豐,不過那些路子多少有些不干凈,就不是他能接觸到的了。

                他這么想著,一時又有些好奇:“衛處長,你們宗門給七百多口鬼提供的崗位,待遇是怎么來的?”

                衛西照實說了個數字,那鬼差頓時露出了羨慕的表情:“陽間果然是市場經濟時代,進體制不如當個體啊。”

                聽到這里的在場道長們:“……”

                團結義開玩笑道:“我們公司長期招聘的,鬼差大人也有興趣來?”

                他本來是說著玩的,誰知那鬼差聽完之后竟然真的蠢蠢欲動,猶豫了一會兒才嘆息道:“最近陽間好幾處大事故,我有些忙不過來,等年節后稍微空閑一點了,再帶幾個同僚去看看吧。辭職肯定是不現實,下頭國考競爭難度不比你們上面小,都是很賣力才考到現在的崗位的。不過倘若能做兼職,我們掛靠一下也不是不行。”

                這話題官商勾結,簡直充滿了**。

                聽完全程的道長們全都不好了。

                ****

                床上回魂的小女孩身體忽然彈動了一下,發出了貓叫一般的聲音,神仙宮的玉道長才猛然回神,上前查看。

                小女孩懵懵懂懂的,明顯對自己這些天模糊的經歷難以消化,盯著病房里這群穿著道袍的陌生人面露恐懼。玉道長倒是早有準備,給她額頭貼上了一張符,確定她睡去后,就率領眾人離開了房間。

                不過他的狀態比剛剛蘇醒的小女孩好不到哪兒去,表情在衛西帶來的沖擊下顯得很空白。

                可憐他魂不守舍,罪魁禍首太倉宗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造成的傷害,唯一有些常識的二弟子也沒有安撫他們的意思,揣著那張被衛西慎重以待的證書徑自冷漠著。

                不過一群特殊穿著的道士們出現在醫院里的畫面還是非常吸引人眼球的,走廊上的眾多家屬病患乃至醫護人員都投來了打量的視線。

                衛西在眾多矚目里狀態如常,見那鬼差出來之后似乎想要離開,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了對方:“等等。”

                冥差對他頗為客氣,立刻停下:“衛處長,怎么了?”

                衛西掏出張紙張,寫下了衛得道的生辰八字和名字,遞過去問:“你在下頭辦公時,可有見到這個八字的主人?”

                一旁的況志明問:“衛道長也要找魂魄么?”

                衛西點了點頭:“他消失了很久,不知道去了哪里。”

                況志明問:“也是最近在京城消失的?是魂魄丟了么?或許我們也可以幫著做法找回來。”

                衛西搖了搖頭:“他陽壽到了,死在鳳陽,應該是去投胎了,我只想看看他現在怎么樣。”

                這情況跟玉道長碰到的明顯不同啊,況志明立刻覺得不太好辦了:“鳳陽離京城少說上千公里,又是自然逝世,本地的城隍土地司恐怕……”

                他話未說完,就見鬼差毫無壓力地接下了那張輕飄飄的紙:“沒事沒事,陰曹司這些年借鑒了陽間的先進經驗,提倡各地方城隍之間信息共享公開透明,又剛做完鬼口普查,查個人而已嘛。”

                況志明:“……”

                冥差說罷抬手變出了一本書,照著八字開始翻看,翻著翻著卻咦了一聲:“衛處長,您查的這個八字沒有留下記錄啊,是不是寫錯了。”

                衛西沉默下來,對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

                一旁的二徒弟此時靠近了兩步,無聲地站在了他的身邊,衛西回過神,也沒有解釋什么,收回那張紙后想了想,又寫了另外一串八字:“那這個呢?他也死在鳳陽。”

                這是被他超度掉的小倒霉蛋的八字,衛西自己被迫進了他的身體,卻不知道他被超度后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冥差這次終于查到了信息,看著書頁道:“咦?是我們京城本地的戶口對吧?上頭顯示他死后被鳳陽城隍司移交回我們本地衙門了,正在排隊投胎。他死得晚,估計有得排呢,不過最近剛剛提交了城隍司的地區省考申請,還挺上進。唉?他這報考后臺怎么顯示沒通過申請?學歷挺好的啊,我看看原因……”

                半晌后他長長地哦了一聲:“死亡原因是自殺,估計就是這一條被卡住了,現在省考要求比較多,自殺的考生很難通過初選的,報考機會很渺茫了。怎么衛處長您認識他?”

                衛西嗯了一聲。

                那冥差得到回答后,卻立刻露出個笑臉:“這樣啊,那我回去跟衙門里提一下吧,看看能不能魄破例給個報考機會。這人學歷挺出色的,刷下去太可惜了。”

                反正也只是給個報考機會而已,城隍司省考難度那么高,個人能力太差早晚會被刷下去。

                衛西不怎么在意地點了點頭,這身體本也不是他想進來的,他并不覺得自己跟小倒霉蛋有什么因果虧欠,不過如今小倒霉蛋的家人既都成了他太倉宗的門人,那順手幫上一把也沒什么不可。

                一人一鬼正說著,周圍關注著這邊一群道士的人里終于有人憋不住了。

                衛西聽到一聲冷哼,抬頭看去,就見前方大敞房門的病房里,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中年男人正靠坐在病床上。

                四目相對,那男人神情越發厭惡,眉頭深深地皺起著:“神經病!裝神弄鬼!”

                衛西轉念一想,也意識到了對方的意思,沒開陰陽眼的普通人是看不見跟他交談的鬼差的,因此看到的大概就是他一個人自自語的畫面,再加上他身邊這么多的道士……

                一旁的況志明見衛西盯著那無故罵人的病號,想起他暴躁的脾氣,趕忙上前勸說:“衛道友,你別朝心里去,做咱們這一行,早晚要習慣的,不信的人永遠都不會信……”

                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衛西身邊的冥差呀了一聲,舉起手上的名單對照起說話的那個中年男人,掏出鎖鏈道:“原來在這里,巧了!”

                況志明:“……”

                眾人:“……”

                片刻之后,病房里兵荒馬亂,醫護人員往來絡繹。

                病房門外——

                況志明:“……”

                眾人:“……”

                被鎖在冥差鎖鏈上的中年病號的魂魄:“……”

                衛西想了想,覺得是筆生意,問它道:“要請我們太倉宗做法事嗎?”

                中年病號的魂魄神情呆滯地對上他的目光,半晌之后氣弱地開口:“……麻煩您了。”

                ****

                這中年男人是常年酗酒導致的突發腦梗,照例難以接受地恍惚了一陣,便淚蒙蒙地在家人的哭喊聲中被冥差帶走了。

                臨走前那冥差說忙完這段有空再去拜訪太倉宗,衛西跟他告別之后,就揣著新來的證書,帶著兩個徒弟開始找可以做神塑的店。

                第一次有信眾提出要請小相回家供奉,事關太倉宗,衛西態度比較嚴謹,挑了好幾家才選中其中一家,進店之后,那老板就迎上來詢問:“您需要點什么啊?”

                衛西:“定幾尊神塑。”

                老板一聽就明白了,這些年很多小型的道觀廟宇都會在外定做神佛塑像,然后拉回自己觀里開光之后再行使用,于是非常懂行地翻出了一本冊子:“請問您要定的是哪個神像?三清?王重陽?全真七子?真武大帝?我們做這一行很多年了,您想做的都有。”

                團結義上前翻看了一下老板給的冊子,從頭翻到尾都沒翻到自家供奉:“老板,怎么沒看到得道天尊的例圖啊?”

                老板:“……得道天尊?”

                他立刻翻找記憶苦思冥想,想了半天卻都沒想起哪有這么一個天尊,面對團結義一副“我去你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的表現,神情不由有些尷尬。

                衛西環顧著周圍的成品神像,半點沒有解釋的意思,最后還是朔宗忍無可忍地開口:“不用例圖,直接按著我們的要求定做就行。”

                老板如蒙大赦地擦著汗連連答應起來,他開店這么多年,也不是沒有遇上過類似要求的客人,做就做唄。

                于是趕緊拿出紙和筆:“那就麻煩您說一下您要的神像的外貌和動作了,我照著您的要求畫下來。”

                衛西聽到他的要求,卻微微一怔:“外貌?動作?”

                老板道:“您定做新塑像,肯定跟我們現有老塑像有區別嘛,也不用特別多,您把外貌上比較特殊的地方形容一下就可以了。鼻子是多高?眉毛是多高?嘴唇什么形狀?穿的什么衣服?”

                衛西看著他手上的紙筆,發了會兒愣,目光瞥到了身邊一組面貌清晰各有不同的三清相,忽然道:“陸闕,結義,我們改天再來。”

                團結義正興致勃勃地想象著自家得道天尊的威風,聽到他忽然要離開,立刻傻了。

                朔宗忽略他的懵逼,皺起眉頭迅速地跟了上去,追上腳步飛快的衛西:“你怎么了?”

                衛西望著店外車水馬龍的路面,一直沒有說話。

                *****

                于是晚間朔宗照例在衛家的院子里找到了他。

                院子的植被已經長得很茂盛了,衛西盤膝坐在快要淹沒掉他的植叢里,抬頭面無表情地望著月亮。

                他渾身都散發出一種無事可做的空茫,仿佛沒人打攪,就能永遠這么坐下去不動彈。

                朔宗為他這樣的表現皺起眉頭,走上前去,如同上次一樣坐在了他的身邊。

                衛西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瞳孔里映進了滿天星辰,對上了二徒弟俯瞰下來黑白分明的一雙眼。

                沒有人說話,夜里的空氣冰涼涼的,周圍的視線被過高的植被遮擋,好像天地間就只剩下了他們倆。

                衛西從以前在結界里起,就時常一個人坐在屋外看天空,他也不知道天空有什么好看的,但無事可做時,除了看天之外似乎也沒有更好消遣了。

                這仿佛是一種本能,因此衛西有時會想,或許自己在那些想不起記憶的過去里,也都是這樣無所事事地生活著吧。

                他一直不覺得這有什么,可現在二徒弟坐在身邊,他卻忽然覺得不太好受。

                二徒弟也沒說話,像平常一樣的平靜著。

                衛西隨便揪了顆草叼到嘴里咀嚼的時候,他才皺著眉毛轉過頭來,抬手將他嘴里那棵草拔走丟掉。

                衛西被管習慣了,也沒有抵抗,半晌后才垂著眼睛開口:“……我好像忘記你師祖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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