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喊上保鏢，來到占士邦總部，接上李夢嬌，來到了省城第一養老院。

一個很大的院子里，放著無數個輪椅，每個輪椅上面都坐著一個老人。

他們頭發灰白，大多都低著頭，看起來有氣無力。王鵬從他們身邊經過，他們都懶得看一眼。

護士是個中年婦女，穿著白大褂和黑皮鞋，指著角落里的一個輪椅：“王總，就是她。”

一個輪椅靜靜地停在角落，王鵬看著輪椅上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桂芬低垂著頭，頭發基本上全白了，眼窩深陷，雙眼無神，臉上也布滿了皺紋。

王鵬直盯著他，再三的確認，這就是李桂芬。可李桂芬只有五十四歲，而眼前的她看起來至少七十四歲。

“夢嬌，這是她嗎？”王鵬低聲問道。

“嗯，是她。”李夢嬌輕嘆一聲，小聲說道，“她應該受了很多苦，整個人都憔悴了。”

就在這時，李桂芬慢慢抬起頭，茫然地看著王鵬和李夢嬌。

王鵬走到他身邊，把方便袋放在地上，袋子里裝著餅干、面包、方便面等零食。

他又從兜里掏出五十塊錢，塞進李桂芬的口袋。轉身準備離去，聽到李桂芬說話：“餓……餓……”

王鵬停住腳步。他很想大步流星地走人，可心里有個聲音不停地喊著：“她畢竟是你的生身之母，她確實對你非常不好，曾經也虐待過你。可她現在這種德行，已經受到了懲罰，你忍心讓她自生自滅嗎？”

這聲音一遍又一遍，對他進行著道德綁架。他慢慢握起了拳頭，抬頭看著天空。

李夢嬌輕嘆一聲，拿起一桶盤面去旁邊的保衛室，借來熱水泡方便面，再放進去幾根火腿。

兩分鐘后，她蹲在輪椅旁邊，用叉子喂李桂芬吃泡面。

王鵬抓住她的手腕，從她手中接過泡面碗：“我來吧。”

他叉起一團泡面，放在李桂芬嘴邊。李桂芬沒張嘴，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他。

“你不餓？”王鵬放下泡面，用叉子叉起一段火腿腸，又放在李桂芬嘴邊。

李桂芬哆嗦著嘴唇，緩緩張開嘴，咬了一口火腿腸，還是直勾勾地盯著王鵬。

“鵬哥，她……她的精神好像很不正常。”李夢嬌小聲說道。

王鵬回頭看向她，沒有說話。

李夢嬌又道：“看起來像老年癡呆，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老年癡呆？王鵬心里咯噔一聲，急切地問道：“你確定嗎？”

“鵬哥，別緊張。”李夢嬌柔聲說，“我看她這精神狀態像老年癡呆。”

王鵬點點頭，繼續喂李桂芬吃泡面。

一桶泡面和火腿腸吃完，李桂芬全程沒有說話，一雙眼睛呆滯無神，就像死魚眼。

他掏出手機給杜磊打電話，接通后，他直奔主題：“給我聯系治療老年癡呆的專家教授，讓他來第一養老院出診。”

杜磊急切道：“我現在就去醫院請醫生。鵬哥，你不要著急。”

“我不急。”王鵬掛斷電話，找到王成的電話撥過去。

電話倒是打通了，可沒人接聽。他又打了兩次，王成還是不接電話。

李夢嬌蹲在輪椅旁邊，撕開面包喂李桂芬：“李阿姨，你還認識我嗎？認識王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