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萍給兒子洗澡,沖著小**蛋子使勁親,邊親邊喊:“不臭不臭,我們香香!”逗得寶寶哈哈笑,撅**去湊海萍的臉。姥姥又搖頭:“這都兩歲多了,你怎么還把他當幾個月的娃娃哄?要知道男女有別了。”
海萍的意識里,寶寶總停留在三個月走的時候的傻傻樣,她能哄的,也就是那些技巧。每當看到兒子竟然會指著書認真挑選要讀的篇章,或者單腳平衡站立的時候都驚詫不已。她根本沒意識到,孩子已經長大了。
某天,歡歡干壞事,而且是故意的,被海萍抓到。歡歡掏海萍的包,居然從里面搜出好幾個一塊,他把一塊的硬幣挑出來,笨手笨腳地塞進自己的口袋。海萍捏他衣服的時候現的。“你哪來的錢?”歡歡指指海萍的包。“你要錢干嗎?”歡歡又指指外面說:“唐僧騎馬咚個咚。”海萍其實想笑的,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花錢了。但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憋住沒笑。姥姥聞訊也趕來:“哎呀!這還了得!從小偷針,長大偷金啊!這個要打,不打不記事兒!”姥姥順手把掛門后的教鞭就摘下來了。海萍母親以前是小學教師,海萍海藻姐妹倆從小就給這個教訓大的。
海萍一把攔住母親:“咱不體罰孩子。你那一套都是老方法了。”姥姥趕緊申辯:“我什么時候打過?我那不嚇唬他嗎!”
海萍說:“嚇唬也不行,有暴力威嚇在里面。咱們要換種方法。歡歡,偷拿別人的錢,私自翻別人的包是不對的。這樣的孩子媽媽不喜歡,小朋友們也不喜歡。你自己說,該怎么辦?”
歡歡自己就開始搖胖手了:“不打!不打!”
海萍:“媽媽不打。但媽媽要處罰歡歡。你說,怎么處罰歡歡呢?”
歡歡歪頭想了想,回答說:“媽媽抱抱吧!”
姥姥大笑,姥爺也笑了:“哎喲!這個小滑頭!”
海萍愣住了。呆住了。怔住了。
心如刀絞。
大家都在笑,連歡歡也在笑,周圍的笑聲卻離她如此之遠,她在笑聲中旋轉。
兩歲半的歡歡,雖然話還說不利索,但意思已經完全明白了。
海萍要處罰他,他選擇抱抱。
也就是說,海萍那樣愛兒子,將所有的心都牽掛在這個小東西身上,將所有的愛都灌注在這個小東西身上,而歡歡卻覺得被母親抱是一種懲罰!
海萍想起,無論自己怎么對寶寶,寶寶夜里一定要跟姥姥睡覺。無論怎么想親近寶寶,寶寶出門一定要姥爺抱。無論自己怎么想親他一口,都得使盡辦法,賣乖甚至討好。
孩子已經懂事了。他知道誰是他的親人,他只跟那些與他日夜在一起生活的人交流情感。而媽媽,什么是媽媽?媽媽就是電話那頭的“喂”,媽媽就是每年來兩個星期的女人,媽媽就是一個象征,一個符號。
“我為什么要一個孩子?我要他,難道就為了有一天,他想起我的時候,甚至想不起來模樣嗎?難道就為了有一天給他一套房子嗎?難道就為了別離嗎?”
海萍在一片笑聲中驀地決定:“回去就買房子!馬上買!我要和我的兒子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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