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們身上的毛已經被鮮血浸泡得透了而粘在一起喘著粗氣連碧綠的眼中也透著沸騰著的血腥味如同三只從地獄血池中冒出來的惡鬼。他們四處張望著在滿是尸骸的營地上搜索著任何鮮活的生命。一聲嘶吼兩只狼人撲向了拴在那邊的馬匹和科多獸而還有一只把目光投向了那里僵硬著的三個人。
雖然看起來那倒在地上紋絲不動的三個完全和尸體一樣但是狼人依然可以憑直覺感覺到那是活的。
活的。還有脈搏還有熱騰騰的血還有蠕動著的內臟。可以拿來撕爛扯碎還可以聽見慘叫。狼人殘余的一丁點意識朝自己吼出了這樣最后的一句話就完全泯滅了。剛開始的時候那嗜血和狂暴的**還只是在心頭涌動支配著他們去殺戮去撕咬。但是到了現在隨著血和內臟的浸泡隨著越來越多的肌體在爪子和牙齒間撕裂這瘋狂**已經膨脹到仿佛越了意識直接蔓延到了身體中。現在這軀體就只是為了撕碎軀體而存在。
大步朝那三個僵直了的軀體走去。大概是有點迫不及待了狼人一口咬掉了一自己的一只手大力在口里嚼動著自己的手骨和牙齒互相碾壓出毛骨悚然的聲音。那張原本和狗一樣的臉已經因為筋肉的扭曲而完全變了猙獰得不像是一個活物鮮血和唾液順著嘴一直在往下滴。
艾依梅的眼睛依然睜得大大的表情依然還是凝神準備魔法那時候的專注只是眼淚已經順著她的臉不停地往下掉。她無法驚叫無法顫抖更不用說躲避了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那噩夢一樣的怪物朝這里走近。
亞賓倒臥的方位看不見狼人他只看得見妹妹眼睛里露出的歇斯底里的絕望和恐懼聽得見那腳步在一下一下地接近。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血在燒內臟和腦子都在煎熬但是他偏偏連眼睛也無法眨一下。
雷拉斯老人也看不見狼人的走近。但是他看得見艾依梅的眼淚在流看得見亞賓的眼睛在瘋狂地充血。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腰部傳來他可以感覺到狼人那巨大的爪子穿過自己的腹部擠碎內臟甚至連脊椎也捏斷然后抓住那殘余的肌體把他提了起來。他身體雖然僵硬但是這些足夠讓靈魂都撕裂的痛苦他還是感受得一清二楚。
‘噗’一口鮮血從雷拉斯老人的口中狂噴而出。他的生機已經斷了。但是就在狼人把他提起來的同時他的手也突然動了他一把抓住了亞賓胸前的十字架。
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用畢生修煉的白魔法沖擊著身上的禁制。但是那使用麻痹術的人的白魔法無論是深度精純度還是施法技巧和他都有天壤之別。無論他如何努力都沒有用。而現在著巨大的疼痛還有生機的驟然斷絕對身體的刺激他終于沖破了麻痹術的效力。在臨死之前。
十字架在雷拉斯老人的手中粉碎碎片散落在地上的亞賓和艾依梅身上。他的身軀在被狼人瘋狂撕扯中抖動得像一張被人舞弄著的破抹布但是他用盡全部的力量在自己骨骼破碎肌肉撕裂的聲音中聲嘶力竭地高喊:“愿仁慈的主以信徒之生命降下您的憐恤…”
聲音驟然而止不是雷拉斯老人因為疼痛而無法繼續高喊而是因為狼人一把將他的肺從身體里拉了出來。
一道圣潔的白光從天際直落而下將這血腥殘酷的夜晚從中剖開。連三只瘋狂的狼人也因為這神跡般的場景而震撼略微停頓了一下動作。
白光罩在了地上的兩兄妹身體上凝聚不散成為了一團球形的光罩。這是只有最虔誠的信徒才能以燃燒生命的方式動的‘神之庇護’。在這個魔法生效之時任何攻擊也無法對受到庇護的人產生傷害。
大概是受到了刺激。剛把巨大的科多獸拆成了一堆碎片的兩只狼人瘋狂嚎叫著沖了過來朝那團光芒的護罩揮打撲擊但是無論他們如何努力也無法擊破這好象只是有形無質的光球。然后他們尖嚎著轉而朝狼人手上的雷拉斯老人撲去。
艾依梅和亞賓依然被麻痹著依然連眼睛都沒辦法眨一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著雷拉斯老人如何在這三只狼人的手上變成零零碎碎的一小塊一小片的血肉亂飛但是沒有一丁點能夠落在兩人身上。
將那邊的最后幾匹馬也變作一地的血肉以后三只全身掛滿了內臟血肉連外貌都無法互相辨認的狼人開始了互相撕咬抓扯。大片大片的皮肉在狼人互相間的爪牙下飛脫直到肢體都已經殘缺這瘋狂的搏斗也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直到最后兩只幾乎只能算是不死生物的殘缺狼人依然在用能夠用的一切方式互相進攻。
終于一只狼人在自己心臟被抓破的同時也將同伴皆對手的喉嚨一口咬斷了。只剩下一點皮肉連接的頭顱歪斜著和身體一起倒下心臟被捏成了一把干鹽菜身體內所剩不多的血也再無法支撐那瘋狂的行動也隆然倒下。
終于這夜安靜了。結束了。東方一點微弱的光亮在啟明星下亮起。
一天后歐福的雙足飛龍先于埃拉西亞的部隊現這里。
連偵察的蜥蜴人和半獸人也為這一地的殘骸和血肉而震驚。沒有任何一具尸體是完好的這片樹林仿佛被一個巨大的絞肉機碾過一樣。一個半獸人吐了。
奇怪的是這慘劇現場的中央地帶卻有一個整齊的圓形那里面沒有任何的血跡如同地獄中的一塊圣地。無論是蜥蜴人還是半獸人都對這個神奇的圓形驚訝不已不解然后是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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