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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快穿)強制淪陷 > 74、玉京秋(十四)

                74、玉京秋(十四)

                太陽朝西移動,江諺一直握著手機,手邊的黑色書包被曬得發燙。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額頭上曬出了一層晶亮的薄汗,他略微瞇了眼睛,眸中有些茫然。

                “嘀嘀——”橋上車輛越發密集,來往不斷,密不透風,在他面前連成一道屏障。

                他掛掉電話,垂下眼睛,指尖慢慢地掃過那個“好”字,這個號碼是對的。

                他打字:“蘇傾”

                紅色感嘆號冒出來:“信息發送失敗”

                “蘇傾”

                “信息發送失敗”

                “……”

                脊背猛地靠在橋柱上,他發覺自己的后背都讓汗浸透了。起開煙盒,心煩意亂地點了支煙,拇指虛劃了幾下,才反應過來,蘇傾跟他換了的這個火機,是掀蓋的。

                他冷眼看了看這只鑲著碎鉆的打火機,學她那樣抵開蓋,火苗浸潤了煙尾,他卻沒有及時移開。

                他長久地睨著火苗,似在發呆,長而密的睫毛顫著。

                他無聲地接起電話:“江先生是嗎?表演開始半小時了哦,a5,a6是還沒有到嗎?”

                他默了片刻:“幫我們取消了吧。”

                “票一經售出概不退換,確認取消……”

                “謝謝。”

                掛掉電話,他望著來往的車輛發呆,臉色很淡。抽完手上這一根,把煙屁股隨意地摁進垃圾箱里,拍了拍手上的灰,背起書包往橋下走去。

                車來車往,他逆著車走,車子掀起的呼呼作響的江風,揚起了他的黑發。他的外套敞開著,烈烈鼓著風。

                他面無表情地走著,最后一次拿起了手機。他幾乎把這串號碼背下來了。

                這回電話卻通了。

                “喂。”

                那邊的聲音刺啦啦作響,信號很差,她的聲音縹緲得像夢一樣。

                不知怎么的,滿腔的不滿,聽到那邊呼吸的瞬間,全部變成了巨大的恐慌。

                飛馳而過的車不住地擦著他耳邊過去:“我在江浦大橋上,下面是江,你在哪?”

                “……”綿長的,細弱的呼吸,似乎下一秒就要截斷一樣。

                涼意順著頭皮往下爬,他的手都抖起來:“沒死說句話,蘇傾——”

                “我在的。”小心翼翼的,細而怯的聲音,她在他面前總這個樣,那雙眼睛抬起來一瞧他,就看得他沒辦法。

                她的聲音平靜而憐惜,好像對著陌生人說話一樣:“快回去吧,風這樣大。”

                如刀的風刮在他臉上,還知道風大?他停了片刻,火全啞了:“衣服多穿點,外邊冷。你從……”

                “嘀、嘀、嘀……”這通沒頭沒腦的電話就這么掛斷了。

                他咬著后牙,反撥回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江諺用力抓了一下頭發,覺得自己要發瘋了。

                服侍闞天是一整套程序,現在連頭都沒開,便斷了。

                蘇傾見他煩了,反身抱他的手臂,闞天果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一把從身上扯下來:“陪我躺一躺。”

                兩個人和衣躺在一張那張粉紅色的小床上,誰也沒有碰到誰。闞天閉著眼睛,煩亂從皺緊的眉頭泄出。

                “晚鄉那條路修通了,從機場過來很容易。”他淡淡地開口。

                蘇傾發現他的口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從前那種寵溺和哄誘褪了色,更像兩個成年人之間輕描淡寫的對話。

                “從香港,還是云南?”

                “緬甸。”

                闞天家里是靠販毒和高利貸生意發家的,早年輾轉于東南亞,后來家族分裂了,他帶了一批人北上,扎在晚鄉。

                這一年來,他待在晚鄉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了。

                “晚鄉沒什么市場,再走就是死路。”他閉著眼睛說,半晌,忽而問,“這段時間死的人這么多,你怕不怕?”

                蘇傾搖了下頭,想起來他看不見,“不怕。”

                闞天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終于想起她畢竟還沒成年。

                如果不是兩年前的爆炸案扭曲了時空,他們所處的會是互不相干的兩個世界,能有什么共同語?蘇傾七歲入學,他七歲學槍:蘇傾十二歲上初中,他十二歲參與毒品押運,十六歲的時候被流彈擊中,險些丟了命。

                那一次使他神經受損,影響正常勃起。此后他開始有嚴重的心理障礙,越發的潔癖,以及他的性事,開始同別人不一樣,要靠看,控制和賞玩,不僅是漂亮和孱弱,還要從內而外的干凈,完全從屬于他。

                3.18爆炸案之后,他開始留意這個女孩。那一年她剛滿十四歲,欺霜賽雪,瞳子黝亮,是天生靈物,本人比探子發來的照片還要漂亮。

                在招待所的小窗口咬著嘴唇,默不作聲掉淚的模樣,讓人迫不及待地在她成熟之前,伸手采擷這朵尚幼嫩的花蕾。

                蘇傾額頭上的薄汗被風吹干,窗簾盈動,頂燈上面趴了一只飛蛾,翅膀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

                沒有記錯的話,這是闞天最后一次來,她今年滿了十七歲,還有一年就要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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