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儀出去了,找了他那群同是勛貴庶子的狐朋狗友喝的酩酊大醉。狐朋狗友也不理解,不過死了個丫頭,至于這么難過么?但是又很理解,重要的姬妾嘛,肯定比死了老婆傷心難過,家里還不讓哭,只好到外面來借酒消愁了。一連醉了三四天,連女兒的洗三都錯過了。
羅衣氣的肝疼,還以為特么死了個人,你好歹懂事點,好幾天都不著家,這叫什么?女兒難產,本就憋的氣弱,生下來臉就是青的,還不知道以后會不會智障呢!全丟給她叫什么事啊?太夫人一聽是個閨女,心下就不怎么爽快。彼時的人講究嫡,還講究長。侯府第四代上只有嫡長孫一個男丁,并未有女兒出世。如今海棠女兒一生,倒讓這個庶子的庶女占了侯府長孫女的名份,更讓她不喜歡了。曹夫人更不爽,不是親孫女,占了個好地,滋味肯定不爽。最次也要她長子通房肚子里那個先爬出來才好吧。兩大神不待見,羅衣沒經驗沒地位,這個洗三禮簡直是可以以凄涼來形容。
蕭家肯定不會自甘墮落的跑來慶賀,于氏使人送了一套項圈算是給自家姑娘做臉。太夫人和曹夫人分別只派了婆子來,大奶奶躲不過去的來了一遭。跟羅衣寒暄了幾句,第一個添了盆,草草就結束了。
羅衣撐著胳膊看著小床上的女嬰,忽生一種感嘆,你真太不會投胎了!不過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她能做的不過就是不虐待,該有的不苛刻。話說,要不要在這種問題上像黃氏學習呢?會不會性格像海棠?還有,這娃該叫什么名字啊,這一輩是肅字,女孩子一點不好起名。可是還不能起差了,長女啊,基本后面都要跟著來的說。看著沉睡的小娃娃,想著她親媽,恨不得就惡搞叫“瓊瑤”了。
容儀已經出去五天了,鬼影不見。也不知是不是死外頭了!曹夫人這個嫡母還真是真撒手不管,一點都不帶含糊的。薛姨娘終于給放了出來,但被收拾了一番老實了不少。過來看了看“孫女”,跑去侯爺那里央著起名。侯爺本來就是個不學無術的,能認全三字經都不錯了,皮球踢給不知何方鬼混的容儀。放眼望望全府,怕學問最高的就是羅衣,其次榮臻,再次,再次沒有了!都是剛脫盲就上崗的!生下來衣食無憂,操那個心做什么喲。皮球自然再次滾到羅衣腳下,羅衣沒辦法,抽了本《詩經》出來翻著。其實這事也不急,奶娃娃沒名字的也常見,下人早自動喊上“大姐兒”了,只不過羅衣恰好此刻什么都懶的做,閑住了。
卻說容儀,結婚后最大的福利就是月錢見漲。以前是二兩銀子,現在是兩口子加起來二十兩。羅衣并沒有時刻卡他的銀子,這段時間也攢出了一些私房。跟狐朋狗友鬼混幾日,賭博嫖妓,快活似神仙,沒幾日又把幾十兩銀子敗的干凈。這還是都是庶子圈,零花錢有限,所以各種敗家都是比較低端的,不然幾十兩還不夠一天敗的。
這日傍晚,眼看就要宵禁。幾個人你扶著我我扶著你,搖搖晃晃的唱著不明歌曲,一齊回家。勛貴都是扎堆住,倒也順路。
“儀哥爽快!”紈绔一打著酒嗝說:“這幾日哥幾個快活,下回我得了銀子,再請大家一回。”
“好說!”容儀踉蹌一下:“咱們有樂一日是一日,強過在家對著那母夜叉。”
“你就胡、胡扯吧。嗝,”紈绔二接道:“哪來、嗝、那么多母夜叉啊嗝,我家有一個,你家也有一個?嗝、我家那個爹是邊關將士,你那個?太常寺卿家的,罵人你聽不懂還差不多。”
“嗝,我還真不懂。”容儀說道:“見天掉書袋,叫人讀書,煩死了!你、你不知道,她打人多疼,嗝,真不知是不是投錯胎了,該投到莊里做農婦才對。”
紈绔三笑道:“這有什么啊?你現在回去好好打她一頓就完了,嗝,女人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哎呀!前面有一個美人!”
眾紈绔聽到這么一喊,齊齊轉頭望去,果見一清秀男孩,不疾不徐的走在路上。
紈绔一幾步一踉蹌走到人家跟前,拿起扇子挑人家的下巴,互相攙扶的人一跑,容儀差點沒摔著:“哪家的小倌兒,怎么從沒見過。”